唐尼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放任老酒保在那呼呼大睡。

他本可以趁机杀了老酒保，一了百了，这是最松心的选择，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只是默默看着，思索着。

唐尼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老酒保成了关键的一个节点，无论是唐尼还是吸血鬼，都无法容忍老酒保活着落入对方手里，那意味着自己这边的情报和信息已经泄露了。

换句话说，老酒保在他手里，吸血鬼那边完全有道理怀疑他知道了吸血鬼们的造神计划，并且从老酒保那里得到了细节性的东西。为了防止消息进一步泄露和得到他们不知道的内容，他们必然要对老酒保和唐尼下手。唐尼不能容忍老酒保被抓走，那意味着自己的相关信息泄露，同时让对方可以确信自己知道了造神计划及他们不知道的细节性信息。

可他特么压根不知道细节性信息，吸血鬼们更不会信。唐尼袭击吸血鬼据点杀死汤普森家族负责人，本就是在向他们宣告他知道一切。

信息的严重不对等和逻辑死循环让撕破脸成为定局，谁也别想脱开身去，根本不需要谈判，也没法谈判，战争已经开始了。

“简直麻烦透顶，闷声发大财的计划完蛋了。”唐尼连连叹气，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他原本打算低调发展，等彻底成长起来后再参与到一系列大事件中去，但很显然，不可能了。

吸血鬼不可能放过他，哪怕对外界打着杀鸡儆猴维护尊严的幌子，一场血战也跑不了。

他也不信任吸血鬼，担心前脚把老酒保交出去换取和平，后脚吸血鬼拷问出足够的信息后就对唐尼痛下杀手。

双方都不信任对方，又都不允许老酒保在对方手里。

唐尼拿出那个手机，向那个号码发送消息：你到底是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就又把手机装进兜里。

“我还是太善良了，连这么个麻烦的人都不杀。”唐尼很无奈，觉得自己还是个善良人，他可以随意杀死恶棍和针对他的人，但不能随意杀死一个勉强算是无辜的人。

当然，也不是毫无原则的不杀，他不会像闪电侠等超级英雄一样以“不杀”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可老酒保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唐尼的安全了，他完全可以下杀手，但这一刻他想的更远。

这是个超凡世界，是个超级英雄的世界。

唐尼隐隐有种预感，他杀不杀老酒保，更像是一种站队，杀了，就站在邪恶阵营，不杀，未必会被英雄阵营接受，但至少不会被轻易敌视。

就像是有人在逼他决定，逼着他做出选择，甚至于，期待他杀死老酒保，走上某些人的对立面。

“到底是谁在算计我……”唐尼脸色难看，他想了很多很多，被坑多了，总要成长一些的，他往深处里想到了很多东西。

老酒保的作用未必是仅仅让他与吸血鬼大打出手不死不休，更是作为评判唐尼的一个标杆。

唐尼扭头看着呼呼大睡看似毫无防备的老酒保，目光闪烁。他从来不是个烂好人，老酒保毕竟已经威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