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兰姑早早的便来了里间，先是让宫婢帮若净了面，便亲自手给阿若梳起发髻来，沾零冬日里新做的冷梅头油，倒不像往常那样开始梳发髻而是先让头发养着，养头发时手下也不闲着，握着朱笔便在阿若额间画起花钿来。

寻常宫宴阿若也见过也没兰姑这般繁琐的，瞧着额头乍现的红梅阿若艳羡不是一点点，不敢动怕扰了兰姑只得动动眼珠子，“兰姑，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艺”。而后又有些疑惑，“兰姑，怎地今日你会突然给我画这妆呢”？

而后兰眼姑中隐隐有些光亮，停下手的笔，“郡主可还记得收到的拜帖都印有金印的花纹，那是世家独有的，譬如杨相府家徽是菊所以递给郡主的拜帖印着的便是金色的菊纹，这额画花钿的传统是自古就有的也叫簪花宴，便是皇家也是不能干预的”。

“世家的影响力这般大的嘛”？阿若微微吃惊。

兰姑点点头，“这是自然，句不不敬的话，百年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如今东祁零总不过数载但世家却是存在百年之久”。

兰姑讲的这般通透阿若瞬间解了，但心下对兰姑的疑虑又重了起来。止住兰姑要继续妆的手。

“兰姑，对世家的事怎么这么了解呢”？

兰姑呼吸一滞目光也有些闪躲，如此阿若先前放下的顾虑又爬了心头。

接过兰姑手中的朱笔不咸不淡的在兰姑手画了一笔，兰姑额头开始沁出汗，良久似回忆的站了起来指了指角落里的半尾重瓣兰，“郡主可能不知数十年前邯阳的世家里有一户禇姓的，家徽正是重瓣兰”！

“奴婢原名唤作褚舒兰是褚氏旁枝，可十岁那年褚家却逢大乱，褚氏获罪家更被邯阳簪缨给除了名，自此褚氏也就不复存在了，奴婢也就是在那时入的宫，幸得遇见的是仁元皇后才不至于人人作贱，可后来仁元皇后去世了奴婢又被贬去了浣衣局，此番才得以出宫”。

阿若倒吸了一口气，原以为兰姑是心怀不轨之饶眼线，不想却是个落难的世家姐，想想兰姑同自己的遭遇还挺像的，只是诚如柴馨雅所言她岳着实是好，她遇到的蒋善和崔姑姑虽不是什么大势之人，但他们给了她本该不会拥有的东西。

感受到兰姑话里的悲伤阿若一阵愧疚起身与兰姑相对，“此前，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一时狐疑了”。

兰姑摇摇头，“俗事俱往矣，应该是奴婢心存感激才对，能好运才能遇到郡主”。话落重先接过阿若手中的朱笔，朝阿若感激的笑了笑示意阿若重先坐回位置。

重先落笔阿若心情是稍许复杂的，兰姑面虽然从容可也想着它事。

兰姑没谎，她却是褚家女也确实去伺候了仁元皇后，只是有一点她谎了，仁元皇后仙逝那年她不是被贬去浣衣局的，而是她自行请愿去的，因为那时她怕了，雍华宫的情景和昔日的褚家重合她吓得魂都没有了。

只是时隔数载她没想到当年那个颓弱的孩子会亲自找她，他他本该杀了她的只是有人保了她的命！数载她识得的人聊聊，除了那人还有谁会保她，后来她出了宫。

===========

完妆后，便是选试服饰，衣物是昨个阮琳仙拿来的自是十分映衬，衣服用的钏花锦远配额间的花钿有种不谋而合的冲击感，将阿若原本的七分颜色提到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