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很有精神,看来师弟在饲养家禽方面还是有些天赋。”张初把不断挣扎的母鸡扔到脚边,随口道,“刚才去厨房的吴三还老实吗?”
“除了话痨之外,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说到这里,梁成欲言又止,“大师兄,吴三是……是山下方渠城的吴家人?”
“的确是方渠城三大世家之一的吴家人,不过不是什么嫡系,只是一个分支下人罢了。”张初没有否认,“这家伙的嘴巴果然大……”
“大师兄,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山上?上山的路不是被四……余御封锁了吗?”
“这事以后再和师弟说。”张初拍了拍梁成的肩膀,“梁师弟,你的武功比吴三要高,他要是有什么出格,或者奇怪的地方,梁师弟便杀了他,不要有什么疑义。”
“大师兄……”
“听我说,”张初把梁成按在椅子上,“师弟,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便与那两个小家伙,还有吴三呆在厨房的储藏室里,不要出来,吴三要是想出来,你就杀了他,不要犹豫。”
“余御随时会上山,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上山,师弟你就带着他们三个躲在厨房不要出来,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管,外面有我在。”
“大师兄,我……”
“梁师弟,你放心,外面一切有我,解决了外面之事,我便来找师弟,要是我没来,那师弟你们等到下午再出来,之后不要找,也不要问,直接下山去便是,要是有人挡住你,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答什么,不要隐瞒。”
张初这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吓了梁成一跳,他脸色一变,当即严肃道:“大师兄,师弟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师门有难,怎能让大师兄一人承担?师弟愿与大师兄共同面对,不论什么人,只要想在我阴山派撒野,都要先从我梁成的身上踏过去。”
张初一愣,随即失笑:“梁师弟误会了,对付这些宵小之辈,师兄还是有些把握的,师兄这十多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只是怕到时没有精力护住师弟。”
“那……”
“后面所说,只是不得已的准备罢了,这次的对手又岂止余御一人?师兄虽然不知道会有哪些对手,但想来会有些惊喜,万一师兄控制不住局面,说不定会带着师叔暂避,到时候只有师弟在山上,恐怕会被某些人注意,但是师弟以前也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只要老老实实,想必也不会被太过为难。”
“但是,”张初脸色变得肃然,“如果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一定要杀了吴三,总之,如果不是我来厨房与师弟接触,那么就一定要杀了吴三,不要让他见到其他人,切记。”
梁成双眼发红,艰难地一点头:“大师兄,师弟记住了。”
送脸色沉重的梁成出了门,张初反手关上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这次把该杀的人都杀尽,山上或许就平静了,可惜我的武功练得还不到家,得用点手段……”
把白布拿开,张初挑了一些小虫,用棍子一一夹到梁成拿过来的大碗里,然后一股脑的捣碎,变成碗底里的黑色粘稠液体。
“这东西,不但不臭,怎么还有股清香味?有点恶心……”强忍住反胃,张初用棍子将黏液小心翼翼地涂在刀剑上,“果然,玩毒也是一项技术活,稍不注意,就先把自己弄死了。”
“章青师弟啊章青师弟,你既然想毒死大师兄,那就别怪大师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举起长刀,张初的食指轻弹于刀身,刀吟阵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张初感觉这刀现在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
“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要是没毒,就白忙活了。”
张初看向脚边的母鸡,长刀轻轻向下一刺,在母鸡的翅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
母鸡扑腾几下,翅膀上流出的鲜血迅速变成了暗红色,又扑腾了几下,脑袋就垂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痉挛的母鸡,张初有些吃惊:“这毒那么厉害?”
片刻,母鸡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张初打量着长刀,刀尖上沾着一层黑色,仿佛涂上了一层墨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这毒倒是可以,就是这颜色实在太明显,要是被有心人注意,砍不中人,再厉害的毒又有什么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一下这颜色?张初摸着下巴,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个办法。
或许可以稀释这毒,让颜色浅些,但是也会稀释毒性,有些得不偿失……
“轰隆!”
随着一声春雷,淅沥沥的春雨从天而降。
北地的春天气温本就不高,随着这阵春雨降下,比冬天多了湿意的寒冷肆虐开来,让人几疑又回到了寒气入骨的冬天。
“春雨却肃杀,真是杀人的好时节。”张初将刀放在桌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水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