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拔!!”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
整整五千兵士有序的移动起来,全如一条苍龙,颇有撼动山岳填平沧海的气势。
陈少宗跟着队伍一路小跑,身边不断有跨马佩刀的将领经过鼓劲催促,整只队伍越行越疾,所有的战士都在一段时间的长跑之后与同袍的步调重合了。
齐齐抬脚、踩下、抬脚、踩下,然后就是手臂挥动的频率,最后连口中呼出的号子都同化了。
一喊一叫,声动穹天,一呼一吸,白雾生灭。
陈少宗感觉自己燃烧了!
是战友把他点燃了!
这就是战士,这才是战士。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天色半暗,一片连绵的山脉显在眼前,一条蜿蜒但不狭窄的路径两侧,旌旗猎猎,杀气冲霄。
一道鳞甲悉备、神色桀骜的颀长身影擎长枪立在道路中央,怒喝道:
“好胆色!我大秦一百一十万大军压境,你小小晋国,安敢造次?”
“大秦建威将军梁成在此!谁来送死?!”
北府军阵最前的刘牢之勒住马缰,右手抬起猛地一攥拳。
他身后的五千军士如臂使指,齐齐停住。
山道上梁成的声音坠进地里,两军之间一时安静的可怕。
刘牢之嗤笑了一声,遥指梁成轻蔑道:“谁人为我擒下这草包将军!记首功,封上官!!”
陈少宗心脏一阵蹦跳,他大步出得军阵,脖子一昂:“我来!!”
“好!”刘牢之大赞一声,“我大晋之虎贲,使得什么兵器?”
“回参军,惯使六十斤铁锤!”陈少宗抱拳激昂回道,说完他往身后一摸,脸上顿时就有汗下来了。
咦?我的锤子呢?没有锤子我玩个锤子?!
“真英雄也!左右,将我那柄八瓣莲花熟铜锤取来!
我这柄熟铜锤重六十八斤,你可还使得动?”
刘牢之捋捋胡须,似笑非笑的将他的大锤仍在了陈少宗身前。
这就是考验了,若是陈少宗拿不动这柄大锤,去了梁成面前也是送菜,还有损军威,刘牢之也是深得战术上蔑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这句话其中三味了。
“谢大人赐锤!”
陈少宗上前一步,轻轻松松就将这柄通体暗红、杀性十足的大铜锤提楞了起来。
“我去也!!”
山道上的梁成冷笑了一声,抬脚踹在精钢长枪驻在地上的尾部,枪尾变枪尖,横扎了过来。
“梁某枪下不倒无名之魂,你这小贼,报上名来!”
陈少宗胆气突迸,吐气开声:“北府军战士!钟无艳!!”
他举起重锤,正正砸在了梁成的枪尾之上。
噹!!!
铁器碰撞的声响传向四野,丈二长枪重量上直接被碾压,生生后滑了半米。
握着枪身的梁成手上血花飞溅,一层手皮已在摩擦之下被撸飞。
“好力气!不过也就技止于此了,”梁成面铠下的脸上阴沉森冷,长枪上还没散去的力道被他拿来就用。
但见长枪划了一个夸张的半圆弧度,红艳艳的枪缨拥簇着亮闪闪的枪尖点向了陈少宗的心头。
“你若是横档我便上挑扎穿你脑袋喉咙,你若是下劈我便借势刺进你两肾下.阴,给我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