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了一天,到了晚上,温度陡降,雨也落了下来。
军帐里面,陈少宗裹紧了单被,正瑟瑟发抖间,一个人过来拉开了他的被子。
“陈少宗,去前帐执勤守夜!”
陈少宗只得起身穿衣,这时候的布艺不算好,小兵的衣服则更加简陋,感觉被硬纸板围住的陈少宗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前帐走去。
秋雨一淋,衣服软成了浆糊,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陈少宗艰难的守在前帐外面,身子颤栗,几乎要站不稳。
高大的上将军帐里灯火通明,领导们把酒言歌,欢笑阵阵。
还好里面不时有人进出,带动了一些灼灼的热量出来,略略缓解了一点陈少宗的苦冷。
“MMP,古今中外,当领导的都一个样!”陈少宗在心底痛骂出声,不断的跺脚御寒。
“早知道选程咬金了,肉嘟嘟的,还能暖和点!”
这么自言自语,注意力一分散,陈少宗好受多了。
他的身体素质非常好,难受也只是因为没吃过这样的苦罢了。
两个小时过去,里面的聚会仍未散场,军伍之辈的粗鄙笑话不断,大笑声也是震如雷霆。
“连个姑娘都没有,也不知道一帮大老爷们在做些什么,”陈少宗怪笑着假想,继续发散思维不让自己考虑冷夜冷雨冷境遇。
唰!
一张玄黑色的大氅如黑云蔽日,张狂的落下来,盖住了陈少宗的身体。
陈少宗心神一凝,转瞬拔刀砍去,喝道:“什么人?”
叮!
两根粗壮的手指灵活如电,精准的夹住了刀尖。
“小伙子很不错,要是楚地将士都有你这样的素质,何愁大事不可成?”
这人高足两米,身上罩着全黑的甲衣,墨色的长发工整的束在头顶,滴滴秋雨落在他大理石一样刚毅的脸上。
他大臂一挑,陈少宗攥着的钢刀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把刀插回陈少宗的腰间刀鞘里,拍了拍陈少宗的肩膀:“辛苦了!”
然后,他推开了帐门,走了进去。
陈少宗这才觉出了周身的温暖,大氅是他扔过来的。
一员大将,怜惜兵士带夜守卫,将自己的大氅披了过来。
大帐里的笑语声停了,争论声起了。
“秦军围赵王于巨鹿,我们快速引兵渡河,和赵兵内外夹攻,必然可以破秦军!”
“项将军莫急,此处好酒好肉,为何要去那巨鹿城寻秦军求死呢,请坐请坐,先饮了这杯水酒,暖暖身子!”
“天气寒冷,秋雨冻人,士卒们又冷又饿,上将军就不怕挫了他们的锐气吗?都是楚地好儿郎,你怎么忍心?”
“项羽!你不过是个次将!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我知道你不服刘邦任另一伍的主帅,可这不是你在这跟我放肆的理由!滚出去!”
哗!
雨下的更急了,项羽怒发冲冠的推帐而出。
他回头对陈少宗道:“守好这里!”
陈少宗连连点头,“项将军放心,肯定不会放脱一个!”
“嗯?”项羽不解的蹙起浓眉。
“小的说错话了,”陈少宗笑了笑,鞠躬送走了项羽。
望着沉进夜色里的高大背影,陈少宗捻了捻质地上佳的大氅,“原来这就是项羽,想来等到凌晨,他就会行动了吧。”
陈少宗的身体回暖了一些,他精神的驻刀立定,等项羽回头。
黑暗被晨阳驱散了一丝,项羽满眼通红的走近,齐整的长发凌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