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那儿,叉腰说:“容姐这个白眼儿狼,那兔子别说给家分,先把我这个当伯娘的狠狠羞辱了一顿,心黑手狠的东西,专照着我大腿根儿掐,当着乡里乡亲的面儿,她又装可怜,别人不知情也就算了,偏你爹娘冲过来照着我的脸就是左右开弓,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老庄家的事儿!”
说着,又凄凄哀哀地痛哭起来,“庄健,你自个儿说说,我嫁给你快二十年,勤勤恳恳相夫育女,还给你生下宝福,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也不是?”
“前些年你兄弟念书考功名,咱屋过的啥日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两年你爹妈眼看着他庄文指望不上了,又用得着咱们了,这才给咱们点好日子过,我自己受点罪也就罢了,我这人,偏生就是穷不得饿不得孩子,我去他屋里要兔子有什么错?难道他不该想着他兄弟!你爹娘倒可好,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打,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庄家立足,这日子我没法过!”
哭诉完,又是铺天扯地的一通闹腾。
她就地捡起一把镰刀,满院子追着那几只鸡,要打要杀的。
“梅芳!”庄健大喝一声,拦住她,“你生气归生气,做什么拿家里的物事撒气!”
“你少拦着我,你爹娘当着外人的面打我的脸,我还有什么活头!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不如我这就把家毁了,全家人一起吃土!”
庄显贵夫妇在门口就听见了小两口的吵闹声,两个人眉头都蹙着,立在门外,久久不动。
都知道这一回屋,又是少不了一场“恶战”。
先不说田氏负气出走以后,家里该是怎样手忙脚乱的一番光景,就光说此刻,田氏在家里大闹一场就够老两口子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