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与钟博交流的过程,吴达根根直立的汗毛犹如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钟灵的担心几乎溢出了眼睛,“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对钟博说什么过度的话?”
“你的度是指……”受到影响,吴达的情绪也有点慌。
“比如,详细透露我们母女的生活日常。还有、还有就是,他应该不知道秀秀从国外回来休假吧?”
透过钟灵的表现,就能猜想到钟博给他们造成的阴影究竟有多深刻了。
吴达努力回忆的同时,感到深深的懊悔。早一步得知有钟博这号人物存在,他应该多个心眼,询问一下外貌特征才对。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连累钟家母女农药中毒,要是自己回来的再晚一些,后果都不敢想象。
“没有,他也没有多问。就强调菜很新鲜,让我今早吃。等等,我记得好像同他说,我是你男朋友来着。”
原本吴达与钟灵是被租用关系维系,阴险狡诈的钟博出现,冥冥之中,将他们推到了一条风雨飘摇的小船上。
钟灵忧心地看着吴达,猜到他已经意识到危险,正绞尽脑汁试图安慰。
“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罪恶受到法律惩治是人之常情,也是保护自己的必要手段。
钟灵却忧心忡忡地直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说,坏就坏在我爸身上。”
“你爸怎么了?”见她面容愁苦,一夜间温润的双眸蒙上一层阴翳,吴达由衷地怜爱她。
难以想象,面对亲弟弟的步步紧逼,这么多年,她带着钟秀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如果是自己,时刻面对下作甚至是威胁生命的手段,早晚会崩溃。
她却将自己活成一株风雨中的花树,保持优雅美丽的同时,还为小祖宗挡风遮雨。足见内里品质究竟有多坚韧。
思考措辞之后,钟灵满目忧愁地说:“在我爸眼里,只有钟博一个孩子。之前有过前车之鉴,钟博生事害我们母女,结果我爸去顶罪,不停打马虎眼,为了让我撤案,每天上门骚扰,不胜其烦的结果就是顺从他老人家的意思。”
考虑钟灵的感受,吴达只能在心底吐槽:怪不得能生出钟博这样的儿子,父子二人秉性相近。只是儿子在自小的宠溺之下更胜一筹。反正做错了事有父母顶着,才会习惯游走于犯罪边缘。
“事情就这么算了?”吴达不甘心。险些替罪魁祸首背锅,如果不能揭露他的可恶行为,实在有点窝囊。
钟灵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你不知道情况,也并不认识钟博,才会轻易中招,以后谨慎一点,相同的情形就不会再发生。”
蓄力已久的拳头却无力施展,只能对空气发泄。吴达虽然有异议,考虑到是钟灵的家事,只能尊重她的想法。
然而,一味地忍让,真的能够换来长久的和平吗?
安慰吴达放宽心,并表示秀秀由她解决,钟灵先一步回到病房。
按照她的嘱托,过去了十几分钟,吴达推门而入。
进门,带着强大气流的枕头朝着他的面门攻击而来,小祖宗的怒骂紧随其后:“图财害命的事情都敢做,妈,你怎么还能忍他。他这是犯罪啊!”
恢复平静的钟灵还在讲自己的一套道理。
气得已经要发疯的小祖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上蹿下跳,犹如要在天宫大干一场的孙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