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点，他口中的银色金属，没有厚度，是一块平面，像是神遗留在人间的佩剑。我们提取了汤姆士兵伤口处的组织，发现了了一些奇怪的颗粒。

“约翰上校，你看！”

伊万诺夫斯基教授带着约翰上校来到了一间黑暗的房间里，这里陈列着数十个玻璃容器，容器里装着的是已经切割掉的荒神的奇异器官。这些器官并没有死去，它们在水中缓缓蠕动着，像是躺在母亲的羊水里，静谧且神圣。

“瞧！它们就像婴儿一样，多可爱啊！”伊万诺夫斯基赞叹道，“不过，它们活不了多久，我们也只能趁着它们活着的时候多做几次实验。我要带你看的是这个东西。”

他戴上一双厚实的棉布皮手套，双手伸进一坛冒着白烟的水中，约翰上校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一股透彻心底的凉意。

“这种水叫做，一种几乎接近绝对零度的水，甚至时间都在这种水中会冻结，有许多贵族富商甚至想要将自己的身体泡在这种水里，让自己永葆青春。”伊万诺夫斯基教授解释道，他从水里拿出一片透明的玻璃。

“事实上，这是两块玻璃片重叠在了一起，只是它们贴合地太过严密，看起来就像是一片一样。但不管怎样，这两片玻璃中间确实是有缝隙的，在夹隙里就是我们从汤姆士兵伤口的组织里所提取出的东西。我们称他为液态金属。”

约翰向那片玻璃薄片看去，里头是一片银色的金属。它的表面光滑没有一丝的皱褶，光线在穿过它的表面时也变得慢了下来，约翰甚至透过那片金属看到了另一边伊万诺夫斯基教授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疲态的眼睛，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紧紧盯着那些血丝，突然颤抖了起来，在那些红色脉络里，他看到了正在缓缓流动的血红色的细胞。

那些细胞随着毛细血管一直攀爬蠕动，像是诡异的虫子。

“你在畏惧什么？约翰上校！”

“你看到了我眼睛里鲜红的血丝吧，你甚至看到了那些脉络里的红细胞！这简直不可思议对吧！”伊万诺夫斯基教授兴奋道，“我们在发现这种金属的时候都露出了和你一样的表情。但接下来，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疯狂了！这种液态金属没有具体的晶体结构，它就是像水一样，能够流动和变化。它能展开成只有一个微粒那样厚度的金属薄片，在水底看起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同时它也能聚拢起来，达到一个极高的密度，这种密度下的甚至能够斩断，是的，你没有听错，它能够在这种状态下斩断世界上强度最高的！”

“约翰上校，去往水下，将这只荒神带回来！我们需要它，人类也需要它，这是一种全新的金属，它甚至可能带来人类又一次伟大的革命！”伊万诺夫斯基教授在约翰面前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每当提起关于荒神的东西，他都会露出像疯子一样的表情。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约翰上校，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你年轻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他是一名伟大的军人，他为甲铁城带回了数之不尽的荒神的尸体。去往水下，像你父亲一样，带回那只荒神的尸体，所有的人类都将歌颂你为新时代的英雄！”

“你的名字会被诗人们雕刻在甲铁城九十九层的，他们会称赞你拥有钢铁般不屈的意志，因为你带来了又一次革命！”

伊万诺夫斯基教授的双手死死抓住约翰上校的肩膀，激动地面目狰狞。

“当然，我会把它带回来。”约翰正色道，“我是一名军人，像我父亲一样勇敢的军人，我时刻准备着为甲铁城献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