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欣毅打着进宫献美的旗号同她一道入宫。
路上,二人分做两辆马车。
徐欣毅今日基本上一句话也没跟她说,甚至正面与她站在一起都没有过。
与往日那般亲昵大相径庭。
孙碧岑满怀忐忑,这一路上呼吸都是不顺畅的,时而被积压,时而堵塞。
就算想长舒一口气,都觉得有哀叹在里面。
她落寞忧心地端坐在马车里,恍然觉着难道哪些天都是错觉不成?
今日的疏离与不看她一眼,一句嘱托也没有,让孙碧岑彻底的感受到徐欣毅对人的冷漠。
她一早五更起来梳妆,打扮了一个多时辰,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带话过来,一切都安安静静,不似以往……
出府时她看着徐欣毅上车,明明有一眼是看过来的,为什么视若无睹般直接上了车?一记带有温度的眼神也不投来。
所有下人也是安安静静的,对她恭谨有加,没有以前那种看着她惊奇的样子了。
刚开始觉得是自己没睡醒,是错觉!可渐渐地,她觉得与徐欣毅的那些时日才是错觉,幻想……
好几次想叫停车队,却都只是张口无言,寥寥地闭了口。
她什么身份了……
孙碧岑咬着唇,不停的揪着指尖。
一不小心就指甲挂指甲,将涂好了的豆蔻指甲挂破了一块,带着指尖一疼。
这才有些恍恍回神。
视线落在指尖上,继续沉默。
昨日还说等你……
今日就视如陌路……
启程的早,现在街边都还是静的。
孙碧岑觉得闷,就拨开帘子想看看,谁知道才拨开,就见一抬小轿子与她擦身而过。
此时天有些阴沉微雨,风凉透的寒意一吹。
更是让孙碧岑心里落寞。
这一切,像极了那日徐欣毅从燕太傅手下救她的光景。
眼中有一股子殷切的光闪着,胸口猛烈呼吸,想逼着自己做某些犹豫不决的决定。
她正在蓄力,结果马车陡然停下,没一会儿又开始动起来。
孙碧岑觉得这下子更静了,车轱辘的声音都似不一样了一般。
再一次打帘子,已经成了红墙琉璃瓦的高墙了……
这是入宫了。
一下子纲鼓起来的心更加的坚定了些,她将视线朝外伸了些,看着她前面那一定二层轿子……
就看了那么一瞬,孙碧岑就放下帘子,轻轻幽幽的抿了抿嘴,似笑非笑。
宫里他身份高,下了马车直接换了软轿,那是精贵的恨不得脚不沾地。
又是一前一后两辆,二人打了照面,却如陌生人一样,一点亲昵也没有。
哪怕是一次视线交汇也没有。
其中的疏离,青衣在一旁都看愣了眼,也开始深深怀疑自己前一个多月在府里是幻觉……
到了行月殿,她的特赐“宫殿”,徐欣毅一路将她送到内宫,她的殿门口才停。
下了轿,巍峨的宫殿高耸在眼前,壮丽非常。
行月殿隔壁就是皇后殿,后宫的主殿,两年前的荣恩宴就是在皇后殿举行的……
这附近的路,孙碧岑也算得上半熟。
她能住在这里,身份便是能将后宫一行人给压上一头,可以少受人些欺负。
而这些,都是他给的……
徐欣毅也下了轿,站在离她不远处,一位内侍正在他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孙碧岑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暮光热切的看着他,轻轻含笑。
徐欣毅第一次看见孙碧岑这样笑,很独特。
没有羞涩,没有闪躲,很认真的那种直视,眼中的坚定无比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