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落在白洁的瓷砖上,咯噔咯噔,像是偷作祟,牵引着每个孩子的耳朵。
离门近的孩子凑近了门板,想要听清来龙去脉,却在教室门被打开那一刻,又立刻缩了回来,乍一看,还是起初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女人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经历过四十年沧桑的眼神昏暗低沉,扫过每一个孩子的头顶,最后落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那个孩子太瘦,所有期待的密密麻麻的脑袋中,只露出了一个瘦瘪的肩头。
“安和,你出来一下。”
肩头微微一颤,像是听到了一个诧异的消息。
随后,肩头升高,单薄的衣料里承载着一具干瘪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所有孩子的目光都注视着她,疑惑的,愤怒的,好奇的,幽怨的,没有一个来自关心。
自始至终,安和没有看那些孩子一眼,乌黑的瞳孔如同幽兰的海面,没有波澜。
安和快要走近女人时,女人转身走了。
女人身后是有着瘦弱身形的安和,安和身后是一教室被浇了冷水的孩子。
女饶影子被走廊窗外的夕阳拉的很长,落在安和的脚底下,安和垂着脑袋,鞋底轻轻的踩过女饶影子,仿佛每踩一下,心情就会好很多。
出了走廊就是一个种满了梧桐树的花园,密密匝匝的树枝挡住了夕阳的光,女饶影子也因此消失。
安和终于抬起头,梧桐树的尽头,身着大衣的老人站在那里,对着她和蔼的笑,在他身旁的男人较为年轻,戴着金框眼镜,也是面带微笑,却不似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