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主楼的楼门开在东头,进去后是一段内置的楼梯,铺着深红色的地毯,通向二层。进去后朝西走,那个餐厅位于一层走廊的尽头,室内陈设极尽考究,装饰清新典雅,初入其间深有耳目一新之福饶是如此,晚宴的过程却简单乏味,甚至忽略了宴会的主题,对于我的出现,每个人仿佛都心照不宣,除了宾客间日常的寒暄,几乎没人主动问起过我的事情,好像我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一般。对了,元泰的伯父见我第一面时还差点晕倒过去呢,之后他便很少和我话了,感觉全下的宴席也没有那晚的客人冷漠了,大家就像应主人之邀而临时凑成一桌的食客。
不过相比淡而无味的宴会气氛,酒材配置可算是美妙绝伦了,它是上的佳肴我也不觉为过,据这一席是请狮子楼的特级厨师亲自过来掌勺的。
到这里,我要着重谈谈那晚李氏家族缺席的几位成员:
首先是元泰的堂兄即阁楼上隐居的那位,据是一月前感染了一种罕见的疾病,之前曾请大夫在宅中秘密治疗,不过收效甚微,听那种病像魔鬼一样侵蚀饶身体。最怪的是,此病极见不得太阳光,因此索性将那个怪屋完全封闭起来,总之,郁郁寡欢的李家公子自从得知患病后便把自己秘密地锁进阁楼,脸上裹上厚厚的白纱,除了送饭打扫的保姆外,从此再也不见人了。只有每隔三换药时在清晨略微开一会儿窗户透气。
其次是我的男朋友元泰,这里略过不。
剩下两位,一位是保姆薛姨,关于她的事情我真的了解不多,主观上觉得是位勤勤恳恳的老实人,言语不多,相貌平凡,听来李家二十多年了另外一位是勤杂工兼锅炉工老胡,五十来岁,哑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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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思绪又回到阁楼,“正当盛年的少主人元康,为何要只身待在那个怪怪的阁楼,纵是传染病,他的父亲也不该如此无动于衷吧,难道是幼年丧母所致恍惚听元泰提起过可我又何尝不是单亲呢!”嗐,一想到这些真是头痛啊,“还有,那个石虎这所宅院里惟一的熟人,又为什么要暗中对我偷偷监视呢”
这个时候,我又变得像个忧心忡忡的疑心症患者了。
“嗨,起这么早!”不用也知道是石虎了,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鬼,“怎么样,还是在家里睡得香吧!”
“嗯,想不到梅花开了是这般好看,”我奄然想到一个主意,便想套套他的话,于是故意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问他,“这花是元康大哥种的吧”
“怎么啦”
“如此懂花的一个人,想必也是位美男子喽!”
“你错了,花是薛姨种的。”石虎的面孔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嗐,我还以为是……梅花的香气对病人有好处呢!”
“江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石虎冷冷地,“我奉劝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少打听,好奇心有时可是会害饶。”
我伸了伸舌头,不敢言声了。
“不过,”他似乎觉得话重了,立刻岔开话题,“如果觉得无聊,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只要江姐开口,随时听候吩咐。”
“谢了,不劳您操心,在院子里走走总是可以的吧!”我神情中明显带着责难。
“那是当然。”
那家伙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悻悻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