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关你的事,有本事来抓我啊!”
说着嘿嘿大笑几声,钻入河水中潜游起来。
这孩童年纪不大,性格调皮,一身水性却是没得说。
水上做花样动作,水下潜泳,这些高难度动作李文楼自然是不会的,之前二十多岁的他,也就在高等院校中随意学了一手“狗刨”罢了。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又骄阳似火,李文楼一路奔来身上不免邋遢,一身的汗黏黏糊糊,难受已极,眼下甚至省了脱衣服的步骤,一个猛扎跃入小河之中。
在清凉的河水中搓洗浸泡一阵,李文楼逐渐意识到不对劲,瓜娃子呢?
好像下潜之后就没浮上来过!这孩子不会出事了吧?
李文楼来不及多想,下潜入河水中寻找,果然两丈之外那孩童被数根水草缠住,在河水中飘飘荡荡,生死不知。
李文楼脸色大变,连忙使一手“狗刨”,游到孩童跟前,去扯那水草,水草一扯即断,李文楼三下五除二将孩童从水草的缠缚中解救出来。
说来也奇怪,这一扯就断的水草为何这孩童却挣不断?而解救孩童之时脚上也有被水草捆缚的感觉,也是稍扯即断。
李文楼忙于救人,没注意这个细节,事实上他浑身的血液经过黑龙换血,系统净化,体质早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力气当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是为何本该年老体衰的他,却能一路狂奔还生龙活虎最根本的原因。
将孩童从水中救起,懂一些救生常识的李文楼连忙按压、人工呼吸施救,幸好时间不长,孩童吐了几口水,呼吸也逐渐均匀起来。
“大宝!大宝你在哪儿?!回家吃晌午啦!”
远处传来妇人的呼唤声,李文楼扯下孩童的马褂,堪堪遮住重要部位,站起身来,“这名字好生耳熟……他就是大宝?!”
李文楼啼笑皆非,“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听闻李文楼救了大宝,妇人感激涕零,说什么也要邀请李文楼吃个便饭。
坐在有些“冰凉”的凳子上,李文楼如坐针毡,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姐姐……”
妇人微怒,“恩公这般年纪,还喊奴家姐姐,怕是有些不妥……”
李文楼老脸一红,“额……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那妇人脸生红晕,轻啐一声“老不羞”,看这光景如何猜不出他的“不情之请”?
当下转入里屋,拿出一件洗的泛白的长袍,还有一套内衣裤衩,“这是家里唯一体面一些的衣物了,其他都是一些做农活时穿的,还望恩公莫要嫌弃。”
这会儿有得穿就谢天谢地了,哪还嫌弃什么?
李文楼连忙摆手,躬身道谢,寻了个地方,三下五除二穿上长袍,满心欢喜,“终于告别野人时代了!”
转回屋子,李文楼坐下看向妇人,“看大……额看你谈吐应当懂得一些文理,是幼时学过一些么?”
妇人神色一黯,“只是奴家的相公苦学朗读时顺口学了两句。”
“那你相公……”
“去年进京赶考去了,至今杳无音讯。”
“敢问相公名讳?”
“张叔同。”
看她神色黯然,李文楼也不便再问,气氛微有些尴尬。
临别,妇人将几枚微凉的物事塞入他手中。
“恩公大德,难以为报,家中仅剩的六枚铜钱权可做些盘缠,莫要嫌弃。”
李文楼看着她朴素清秀却微带风霜的脸,紧紧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铜钱,眼眶微红,突然躬身行了个大礼。
“落魄赠衣食,远行送盘缠,此恩文楼没齿难忘,来日必当报还!”
说罢转身大步而行,此刻阳光正好,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良田江水,头顶是直上九天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