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达·贝欧纳手上刻画的家徽突然活了过来,大片的青色直接渲染了整片墙壁。云天的两眼也都是青色的,哪怕是瞳孔的最深处也没有一点黑的颜色,他就直勾勾地楞在了那里,再无半点动作。
“神风?”欧贝斯一直维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她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雪白的贝齿。要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连她一直竭力隐藏认为显得不成熟的可爱小虎牙都暴露出来了。
这是很少见,不,教团内几乎看不见的一抹景色。其实在意妆容的她并不是特别喜欢“笑不露齿”这一礼仪,但她还是一直遵守着。她十八岁那年已经举办过成人礼了,她欧贝斯·罗什巴赫就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少女了。
泰达·贝欧纳是贝欧纳家族百年来最闪耀的天才,是被誉为最接近先祖沃夫甘·贝欧纳的人。
据《教典之贝欧纳篇》的记载,五圣者之一的沃夫甘·贝欧纳是一个冷静且沉默,对修炼从不懈怠的努力派。他初境的时候就拥有能把石头握碎成粉末的强劲力量,后来在与伪装者正面相抗的战场上,他行动迅捷来去如风,因而被人们称为“神风”。贝欧纳家族中的继承人们就是被长辈刻着这样的家徽,这和马杰洛大主教赐予的圣光之力是一样的,即使面对第三阶的伪装者,都能安然逃脱。
青色连绵起伏如群山一样地投影依然没有结束,云天整个人怔在那里就像是傻了。很快投影接近稳固,不再光芒外放,泰达看着青色中出现的那一抹浅浅的白,开口道:“‘神风’徽章除了能爆发强大的力量外,还有特殊功效,就是鉴定一个人是否是伪装者。”
“每个人都有的灵魂都或多或少带着属性,这就和附着在武器上的元素是一个道理。被这道投影照到的人会把灵魂颜色投影而出,比如我我的是蓝色,你的是金黄色,不过哪怕是携带了一点血之诅咒,都会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他指了指墙上的影子,欧贝斯也顺着他的手指投向了目光。她知道就是强如接近武道第三阶领域的泰达,也有家中长辈赐予的至宝,但是她不知道贝欧纳家族还有这种力量。
“你这是……”欧贝斯有些欲言又止。
青色投影渐渐消了,泰达·贝欧纳的喘息也有些加重,看来就是强悍如他,施展自己的“手段”也有些吃力:“这小子仅仅初境就能看透属于领域内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哪个强大的伪装者突然混迹进来的,那帮鬼东西在这附近已经搞出很大的动静了,而且我查过这家伙的来历,的确犹如一团谜障……”
“林纳斯不是说了他对圣水没什么反应么,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依照欧贝斯的判断,泰达·贝欧纳最少要处于三天的虚弱状态。虽然仅仅只有三天,但力量十不存一的泰达可就是那些伪装者的重点目标了。
“圣水,未必一定有效,普通的伪装者可以轻易显性,可要是那是隐性的血之诅咒呢?不到发作的时候,都未必知道自己是伪装者这一事实。”虚弱下来的泰达·贝欧纳眼里少见的闪过了一丝伤感。
欧贝斯知道泰达说的是哪一件事,是他的亲叔叔变成伪装者,然后被他亲手杀掉的这一惨剧。教团内部一直传言泰达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尤其是在这一件事情传出来之后。那段时间的泰达简直无人敢接近,而他本来也冷着一张脸,这下更是变本加厉了,就是与他交好如自己,如歌兰蒂斯,都有些胆颤心惊的。
当时年幼如欧贝斯,如歌兰蒂斯,对这件事只是有耳闻。那时歌兰蒂斯的亲哥哥尼尔巴斯还未在教团离奇失踪,正在举办成人礼的泰达·贝欧纳突然受到了亲叔叔的攻击,名门望族对成人礼都是十分看重的,那天的戒备是最森严也是最疏松的。那也就间接导致了惨剧的发生,泰达·贝欧纳用自己亲叔叔的鲜血作为自己成人的礼物。
“呼,我这是……怎么了?”云天眼中恢复了清明之色,捂住了有些胀痛的脑袋。
“没什么,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你的话。”泰达有些恹恹地,实力境界有些虚弱的他心境似乎也有些虚弱起来,“欧贝斯,带他出去吧,不是信徒的人就不要长时间留在教堂了。”
就这样,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多么“伟大”事情的云天仍旧是一头雾水的跟着欧贝斯走出了教堂,他抬头看看天边,发现阳光早已缓和,那赤炎一般地晚霞提醒他不觉已到日落时分了。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领域到底是什么?匆匆回到赛丽亚树屋交差的他打算当面对赛丽亚提出这个问题,可当他敲门得到应允打开那道“幽蓝的旋涡”时,屋内的一幕险些没吓坏他的眼球。
他惶恐,惊讶,不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大喊道:“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