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微风,天气甚好。
不冷不热的季节,印城街上的颜色开始鲜明起来。人们褪去厚重的大衣,轻薄的衬衫和牛仔上了身。微风拂过鼻尖,总带着那么一缕或多或少的花香。
然而。
“阿嚏”,对于花粉过敏的蔚寒初来说,这样的季节并不算美好。
蔚寒初揉着鼻子掏出了钥匙。
“妈,我回来了。”
蔚慈放下手中的辣椒,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寒初回来了,今天妈给你做辣椒酿肉。”
“噔噔噔,生日快乐呀妈”,蔚寒初将手里的礼物盒子举到眼前。
“哎呦,说了不让你浪费钱,你又不听。”嘴上这样说着,蔚慈的双手已经开心的接回了礼物。
蔚寒初拈起碗里的一片火腿肠放进嘴里。“说好的要给你买,虽然晚了几天。没办法,兼职的钱刚发下来。”
趁不注意,蔚寒初将拿过火腿肠的手指在蔚慈围裙上抹了抹。
打开盒子,是一个肩颈按摩器。
蔚寒初转过身给蔚慈带上,打开电源。
“寒初啊,咱家虽不是有钱,但也不算穷,你就好好上学就行,别老出去兼职。”
“没事,反正我现在大三课也不是很多,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赚点零花钱,还能给你买点营养品什么的。”
蔚慈用食指关节敲了下蔚寒初的头,“你这丫头,你能把对我这份心的五分之一用在交朋友上,也不至于好朋友那么少。”
“我又不需要讨所有人欢心,就因为量少而精才叫好朋友,其他人,君子之交就好了。我对你多用心那是必须的,不是你把我捡回来,我可能早就死在桥上了。”
蔚寒初边说话边把洗好的碗放进橱柜里。
“哎呀,你这臭丫头。”一记“重拳”打在蔚寒初后背上。可听到女儿如此平淡的说出“捡回来”三个字,蔚慈心里还是涌上一股酸楚。
那年在桥上看到这个不足一月的孩子,蔚慈觉得大概是上天给自己痛苦生活的一丝安慰。
日子一晃,也过了21年。
自年幼起,蔚寒初给外人的印象便是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淡定。但蔚寒初并非不好相处,她对每个人都是和善的,只是这种和善总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可谁又规定,一个善良的人,需要满足每个人心底那点亲密追求呢。
“你说说你这样,以后找男朋友可得找个互补的,不然两个人成天面对面比谁更冷淡么。”蔚慈无奈的一脸嫌弃。
蔚寒初从桌下掏出个橘子,“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呀,聂姿她们不都跟我相处的挺好的么。”
“诶,对了,家麒那小子在美国怎么样啊,去了有半年多了吧。我看啊,也就他最适合你。”蔚慈拍拍女儿的肩。
“老样子,每星期抽时间跟我视频一次。他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你不用太想他。”蔚寒初扫视桌子上还有什么能放进嘴里的。
“你呀你,就是不知道珍惜人家对你的好”,蔚慈一把抢过橘子放进自己嘴里。
午饭后。
“妈,我下午要去省图书馆听个讲座,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蔚寒初换鞋下了楼。
印花衬衣,紧身牛仔裤,一个简约风的帆布包。蔚寒初不太喜欢穿裙子,她总觉得穿裙子是件麻烦至极的事。
一股青草香扑面而来。
印城不算大,但绿化做的十分到位。城市里花花草草茂盛繁杂,一到春夏,连蔚寒初家的老小区也别有一番风味。
2号地铁线从家到图书馆有四站的距离。
这周末下午地铁的人比往常要多些,早已没有空座。尽是些薄衫笑靥的年轻人,想必都是被春光拨动心绪,约上三五好友尽情一聚。
正盯着面前坐着吃鸡的小男孩,蔚寒初突感有一只手在自己大腿处游走。虽然平时不大张扬多言,但是遇到正事时蔚寒初从不含糊。
她猛地一转身,抓住一只手。
抬头的瞬间,蔚寒初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