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空月华皎洁无尘,犹如一叶孤舟飘荡在星河世界,素白的光辉仿若给屋檐披上了一层轻薄的幔帐,琉璃灯盏将屋内照耀得格外明亮。
萧玄奕将衣裳放下,转身出去之际特意看了一眼沈舒窈,轻灵超然的洁白单薄中衣长裙,勾勒出她娉婷婀娜的身姿。
几缕湿发垂落在起伏的曲线上,缓缓流泻的水珠在她的中衣上留下了一小块湿润的云彩。
在他带上房门的瞬间,淡然的眉宇几不可见地微微蹙起,低声道:“秋露深重,小心着凉。”
屋檐下宫灯的一缕光线照在萧玄奕的脸上,影绰迷离的光芒令他英挺的的五官轮廓显得分明而深邃,朦胧间有一种亲近柔和之感。
廊下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的花枝树干,疏影灼灼流转到她澄澈如碧的面容上,沉郁而轻扬。
她愕然地怔愣许久,而后轻捋鬓发,迟疑道:“知道了。”
随后,房门被带上,沈舒窈才缓缓走到内室,重新挑起麻巾继续擦拭头发,远处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她拖着懒困的身体趴在床上直接睡去。
天才破晓,若兰就款款来到揽月阁,她刚要敲门沈舒窈就霍然出现在眼前,她的动作实在太快,顿时吓了若兰一哆嗦,“沈姑娘,王爷让你去庆霄堂。”
“好。”沈舒窈一袭墨的宦官纱衣,修长纤细的身形更加展露无余。
她将披散的头发一把抓起,简单缠绕两圈就呈一个发髻,找了一根最普通的银簪固定,最后再戴上一顶玄色纱帽。
她出挑的样貌,轻盈如柔柳般的身姿,在宦官中绝对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打开妆奁的盖子习惯性地要在脸上涂抹些什么。
但想到自己如今本就是扮的雌雄难辨的宦官,涂这些明显有些多此一举,然后她将盖子阖上,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才出了房门。
来到庆霄堂时,萧玄奕早已穿戴整齐,正在此早膳,见她来了示意她坐下,并且递给她一只小碗。
沈舒窈倒也没有客气,瞧见桌上冒着热气的清粥,盛了一碗勉强喝了下去,其他的点心小菜一律没有碰。
萧玄奕见她胃口不佳,挑眉问道:“今日的早膳不合口味?”
“不是。”她掏出绢帕擦了擦嘴角,解释道:“起得太早了,感觉没什么食欲。”
他没有质疑她的话,毕竟寅时大多数人还处在睡梦中,能有几个食欲大开的胡吃海塞,就连他自己也没什么胃口。
虽然在巳时初散朝后,宫门外有皇帝恩赐的早膳,大多数官吏散朝后都会去此处,但他却甚少去那里用膳,原因是他不喜被一群人围着,搅了兴致。
然后,沈舒窈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跟着萧玄奕二进宫。
皇帝刚继位那几年比较勤政,只是这些年重奢靡兴土木,习惯了享乐的他将十日休沐改为了五日休沐,如此一来朝中官吏们倒也多得了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