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和柳方晴似乎是忘了周围的一切事物，但并不代表有人忘了，在这间房子里，还有另一个姑娘，她就是小如。今天这场表演办包涵了很多，要从两位现今最红的姑娘里选出一个花魁，有着青楼中上一个花魁最后告别这里的演出，也是跟随着柳方晴三年的小如的第一次上台。

小如看着这个下午才刚刚遇见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和柳方晴之间有些旁人不知道的经历，她理解不了为什么刚刚柳方晴听到许昭叫她姐姐时会如此失态。在她的印象里，柳方晴处理任何事物都有理有据，恰到好处；面对那些臭男人不屑一顾却又能让他们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面对千金不动心，守着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唯一是柳方晴沉醉的，只有汝州外的一位居士，当然也只是和对方作互为知音，互相欣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完全无法自控？小如看着这两人，心中上台前的紧张情绪早已被眼前的刺激掩盖了。

“可以再叫一遍吗？”柳方晴声音颤抖着说。她也已经很久没有用故乡的话交流了，此时竟然感到有些生涩。如果是平时，她绝不可能原谅自己，可现在顾不上了。她想要听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声音，想要记起某个思念了很久很久的人，想要再回味很久很久以前的简单的幸福。

“方晴姑娘。”许昭说道，他知道她想听什么，他自己其实也很想要听到柳方晴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他们以前互不相识，但他们来自很接近的地方，经历过同样的事。在久离家乡后最牵挂的还是曾经的家乡。

“不是这一句！”柳方晴道。

不是这一句，那是什么，从进来到现在他只说了两句话，所以他知道了她想听到的。“方晴姐姐？”

柳方晴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像是开闸的洪水，瞬间倾泻出来，她用力的把许昭抱住，像是要失去他一样。她在之前和许昭只待过五里路的时间，当时她从许昭的言语中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但却不能肯定，她邀请许昭来玉香楼，可又怕他不来。在准备中她神情有些恍惚，眼前总是出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有一个小男孩拉着她的手，嫩生嫩气的叫着她姐姐，有开心时候的，有生气时候的，有受欺负时候的，有挨饿时候的，有累了时候的。可现在，那些只能成为回忆，留在内心深处。或许有一天，午夜梦回，她看到那个小男孩时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把他当做自己的全部，可醒来时，泪湿的枕巾会告诉她一切是回不去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该这么大了！

许昭感受着柳方晴的心情，他虽然木讷，但心很敏感。他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柳方晴把自己当成其他人了。可明白了又怎样呢？他不会狠心的打断柳方晴此刻美丽的梦，他也在享受着这个如梦境般的时刻。

“姐姐？”许昭轻声叫道，这是他更为接近的一种试探。

“小东，姐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些年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来找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多担心你？”柳方晴呜咽着说道。她的情绪大门瞬间被打开，在这一刻释放着十二年来所有积累下来的思念和泪水。

良久良久，柳方晴终于停了下来，她抱着许昭的手慢慢松开，就上的泪水慢慢止住，她看着许昭，细细的看着，看到他脸上的疤，指着道：“疼不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许昭道。

“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

“没问题的，如果你真的想念他，我就是他吧，他很幸福，有你这么好的姐姐。我也很幸福，有个疼我的父亲”

“没想到你也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