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语笑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圈子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不在了总会有更优秀的人来演。这个圈子特别没意思的地方就是资本当道，如果你不红，那就没什么话语权。可以被随意篡改戏份，被排挤，甚至被换角色。那等你红了呢，却没有背景，就只能被一些带资进组的配角抢戏份，他们都自带编剧改戏份。”

“我有听说过，你们有的演出开拍了还在换人。”皈千言想了想，“那你这部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男主应该不会被人改戏份吧？”

“当然不会了，因为男主本来就是资本主义神秘力量啊。他只会给自己疯狂加戏，把一些男二高光出彩的戏份改成自己的，张世元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idol，只能自认倒霉了。”万语闭着眼睛解乏。

皈千言问：“那我能问问你和郑顺吵架的事是怎么回事吗？”

“啊......那是我们在拍《野草莓》的时候，他自己带了个编剧进组把剧本改得面目全非，逻辑都不顺；我当时就不愿意，说他如果再改剧本我就辞演。然后我们就大吵了一架，之后他和剧组联手发了一大波我在片场耍大牌的黑料通稿，被我爸截下来，上门警告了一下才安生。然后这个电视剧果然前二十集精彩无敌，后二十集稀烂无比，全是因为他。”万语拉着皈千言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在这个圈子里吵架的事还有很多，到处都是我的仇家，所以我也不太想回去了。”

“你还知道你遍地仇家啊。”皈千言说，“你就是在你爸的庇护下养的脾气差了。”

“是是是。所以现在在努力更改。”万语承认，“千言，我觉得很难得的事，你是有多贱啊，我以前对你那个态度你竟然还能喜欢上我。”

“我看你是欠揍了吧。”皈千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行了，水凉了，赶快洗完睡觉，我明天还要早起呢。跟你不一样，今天光顾着睡觉了，连早饭都没做。”

万语伸手拧了他一下，可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反正我对于电视剧播不播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这对跟我一起拍摄的人员很不公平，但......没办法。当然......能播更好。哎，听天由命吧，真的。”

皈千言在听到这话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应该是默许了她的想法。

KTV里的没有时间概念，大家都在宣泄着白天的压力，简铭姚跟几个小男模搂在一起挤在走廊里，“哈哈哈，姐姐的电视剧就要播出了，到时候给你们签名啊......只是有可能是网播。不过也要跑宣传......”

“哎，姐，那你在这里面是女主吗？”

“不是女主，但我会让我自己剪成女主......”简铭姚明显喝高了，什么都往外说。

她丝毫没发现，在走廊拐弯处的关雪点上了一支烟，进了一旁的包厢。

“真的晦气。”关雪抽了一口烟，顺手搂过一个小奶狗喂酒。一旁的林肖扬正在唱歌，看到关雪脸色不对，上去问：“你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谁了吗？呵呵呵，简铭姚竟然说《2033》快要播出了。我的天啊，万语不会是要复出了吧......”关雪臭着脸，夹起烟喝了一口酒。林肖扬一愣，“复出？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就算复出了谁给她资源啊？别忘了她现在的处境，谁都能去踩一脚。”她们当时联手，没少在网上推波助澜。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戏爆了怎么办？”关雪虽然烦躁，但她知道，林肖扬肯定更烦，因为她明里暗里都跟万语有梁子。

林肖扬冷笑一声：“她会爆吗？当然不可能了。你让你的团队在近期去举报这个戏好了，我会在网上把万语的黑料翻出来再炒一边，顺便跟营销号打点好关系，万一上映了，谁也不能推这个戏。”关雪也跟着一笑，“还是你有办法。”

两人得意地碰了一下杯。一切仿佛都能跟着两人的想法走。

“对了肖扬，你老公带着你女儿回你婆家了？你怎么这几天都能出来玩啊。”关雪给林肖扬倒上了酒。

林肖扬一甩长发，搂着一个小狼狗说：“他这一段时间去拍戏呢。我的两个女儿我给送到外婆家了，她们还是不要知道妈妈每天都出去喝酒的好......”

关雪表面点头附和。“我还以为你跟你老公真的要闹离婚呢。”

“他不敢跟我离婚的。因为家里的经济大权在我手里。更何况，我们是因为女儿们上不上节目吵的架，并不是因为其他。”林肖扬脸上难得柔情了一下。“咱们这个圈子已经够乱了，小孩子还是健健康康成长比较好。其他别掺和了。”虽然圈子里的很多家长都爱带着孩子来认大佬做干爹干妈，可林肖扬还是不喜欢让女儿们过多曝光。

“也是。”关雪心不在焉地接着摇色子。

在这个行业，道德点和羞耻心都会变得很低，利益至上才是大家都重点追求。宁笑贫不笑娼，在普通人眼里的不解与疯狂，只是他们的日常。

早上九点，Rock工作室里的人还没来齐。

“唔？”丁煦的助理跟他说，他接到FBN的一个音乐类真人秀的邀约，他坐在办公桌前纠结地看着本子。

万语推门进来，“哥，你真早啊。我以后要晚点来，因为我要去健身房......”

“小语，你说......我是参加OPC台的这个竞技类的真人秀，还是参加FBC的音乐类真人秀？OPC的收视率一直都不错，但......”

“参加FBN。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对竞技类真人秀有偏见。我知道偏见不对，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是会有偏见。”万语直接帮他决定了，“哥，真人秀这种东西暴露得太多了，竞技类的是非常能吸粉，但也容易固定人设。大家都去钻研人设就没人钻研本职工了，咱们艺人应该保持神秘感，而不是一提起来这个人就是‘我美爆了’。好啦，我先自爆。更何况这种竞技类真人秀太累了，鬼知道电视台为了收视率会怎么折磨嘉宾。”万语摊手。丁煦大笑，“看来你当时录真人秀是被逼无奈啊。”

“那可不是，我当时就应该想通了，爱他妈喜欢不喜欢，给这帮人脸了。路人缘啥的我不要了。”万语帮丁煦定下来节目邀约，“但是音乐类的非常能发挥你的长处。哥，参加真人秀你要切记，不能演或者装，好的作品才是圈粉利器。”

丁煦点头，“再跟我说说吧。我当年还在圈子里的时候真人秀这个东西还不兴起呢。”在他被封杀之后，真人秀这种东西才慢慢兴起。

“好啊......”万语帮他瞧着片酬方面。“嗯？？”他点开了这里丁煦正在浏览的微博页面。

「万语背景」

这个热搜一直在二十名开外徘徊。

“小语……”丁煦想拦她一下，万语却已经点开了。里面各大营销号在说万凯单涉黑自杀的事，万语进警局调查和她参加父亲葬礼的照片都被放了出来。还有就是她捂着万伊的脸的照片上，赫然写着“黑帮私生子”的刺眼文字。

「这种人就应该永远滚出圈，再也别回来了，听说她还自杀了？恕我直言，活该」

营销号的文案，让万语傻愣了好大一会儿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