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一一仙，你…你太冷血了。”

见他怎么也说不通，凤妩的声音带了一丝疲倦：“随你怎么说罢。总之，在计划周密之前，谁要想擅自行动，擅自出门，就先试试能不能过得了我这一关。”

她一双眼睛直视明霄，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他听的。

两相对峙间，明霄气昏了头，有些口不择言：“若他是你的长辈呢？是你的父母呢？你也能眼睁睁这样看着而无动于衷，在这里说些什么蝼蚁枯木这种冷血的话？”

“必定不能吧？所以就因为他老了，他是个没用的矿工，就活该被舍弃是吗？你的父母就没有教过你，众生平等吗？”

云景越过凤妩，一下子将明霄拉开了几步，他的眼神带着严肃和冷厉，声音不再如往日那边温柔，带着冷冽寒意：“阿霄！向一一仙道歉！立刻！”

提到父母，凤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更加锐利冰冷，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寒剑。

话一出口，明霄就后悔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在强词夺理，可他心中难受的很，热血涌上脑海，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凤妩冷笑了一声。

那是真真正正的冷笑，带着全然的居高临下和蔑视不屑。她的气势太盛了，那种威仪之感，看得人忍不住心中发怵。

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明霄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心虚不安地移开了视线，口中喏喏，不敢再直视凤妩。

凤妩的心中涌上一股疲倦和厌烦，声音如同淬了寒冰：“提我的父母，凭你也配？”

说完这句话，凤妩大步迈向门口离去。

沉碧觉得，若是这样让她走了，她和明霄就要永远失去一一仙了。

她忍住心中的害怕，上前想要拉住凤妩的袖子，但到底没有敢，她只是小声地说道：“一一仙…我知道你是想着救他们的…我替表哥向你道歉…可…可我不喜欢你这样…你这样…碧儿瞧着害怕得很…觉得离你好远。”

凤妩身影顿了一顿，很轻很低地说了一声：“巧了，我也不喜欢我这样。”

只有因为担心她而跟着她向外走去的云景，听到了她这声轻不可闻的呢喃。

门外，阳光热烈，光明灿烂。

可就这儿光明灿烂的不远处，却有着如地狱一般的修罗场。

凤妩仰头看着天，轻轻一声叹息。

“一一仙，你这是心中难过了。”

“为着更大的利益，强迫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抉择，你也很伤心吧。”

“云景仙也是如此吧。”

“是。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在眼前消逝，空有一身本领却仍是无法相救，觉得自己没用得很。”

凤妩轻轻一叹：“可有些事”

“有些事，再难还是得做。一一仙想说这句话，是不是？”

凤妩看着云景，片刻之后，才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此次魔界游历，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了云景仙这样一位知己。”

云景温柔一笑：“云景亦深以为然。”

虽然下午，凤妩在云景面前露了一个笑容，可她到底将自己关在房中一个晚上。可见心中难过。

云景站在凤妩房门外，敲了敲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