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名叫舍利吐利·丹妮娅,当然是奴大兄的妹妹。”小女孩不解地回答。
“那你为何与迪马什长相区别这样大?”刘錡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丹妮娅端着盘子回来后,刘錡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长相,顿时惊讶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或不好看(虽然在他看来小女孩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而是因为她几乎就是纯种拂菻人的长相,迪马什却是中亚人长相。而且她的名字,似乎也不是突厥人的名字,像是拂菻人的。
“你问这个呀。”丹妮娅很明显被人问过同样的问题,而且不止一次,很快回答道:“奴娘亲是拂菻人,是耶耶后娶的。奴的名字也是娘亲取的,原本是小名,后来叫开了也就成了大名。熟悉的中原人都叫我丹娘。”
“但你现在不能这样叫我,今日才是头一次见面,还不熟呢。”丹妮娅最后狡黠地笑着说道。
“哈哈,”张浒笑道:“刘錡,听明白了没有?人家小姑娘让你以后多多来她家的酒肆吃酒呢!”又对在一旁傻站着没怎么说话的迪马什道:“你瞧你,也太腼腆了,还不如你妹妹。她才七岁吧。”
迪马什笑了两声没说话,张浒摇头叹道:“哎,你耶耶以后非得给你找个泼辣的婆娘不可。”
这时丹妮娅已经去别桌了,给自家买卖帮忙不能只顾着张浒这一桌。迪马什勉强又与张浒、刘錡说了几句话,正要告辞去后院,忽然听身后传来一人的招呼:“迪马什。”
“怎么了?”迪马什立刻转过头来说道,与刚才的表现截然不同。
那个招呼他的人小跑着来到跟前,喘了口气说道:“我吹奏完后琢磨了一下,觉得咱们最后合奏那一块还能再改进。”
“怎样改进?”迪马什马上问道,眼神里带着热切。
“走,这里人多嘈杂,咱们去后院说去。”他又说了一句,拉着这人向后院走去。刘錡还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我觉得,合奏第一节你的音调再低一些更好。”
“低一些……”
“你可不要觉得迪马什刚才在怠慢你。”张浒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平时对人特别腼腆,但一说起乐曲,尤其是与像雷诺这样善乐的人说起乐曲,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耶耶对他的性子也非常头疼,担心将来管不了酒肆;但扳了几年也扳不过来,只能随他去了。我刚才说的他耶耶给他找个厉害婆娘不全是调笑,他耶耶真是这样琢磨的,听闻谁家的女儿泼辣一定要去瞧一瞧。”
“哈哈,他耶耶真是得头疼死。”刘錡谈笑几句,又问道:“刚才那个来找迪马什的年轻人就是对面酒肆主人之子雷诺?”他刚才在他们两个站在桌旁说话的时候看了几眼,雷诺的长相确实与对面酒肆的主人相像。
“就是他。”张浒道:“雷诺比迪马什小一岁,今年十九和你同岁,也是只喜欢乐曲,旁的一概不喜欢。不过他待人接物上好歹比迪马什强许多,不会见人说不出话来。”
“但雷诺的耶耶雷泰也很担心他变得和迪马什一样,也琢磨着给他找个厉害婆娘。雷泰和迪马什的耶耶巴特有时候会在瞧某个泼辣小姑娘时撞到一起。”
“哈哈。”刘錡再次笑出声。心下想着这两家酒肆的年轻主人还真是有趣,在这吃酒还能瞧乐子,以后要多来这里吃酒。
又闲聊几句,他们两个将饭菜吃完,起身离开回军营睡觉。张浒去付账,刘錡站在门口等着。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刘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