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会错意了,王亦确实不时在看她,但眼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忽然间,王亦一把拉住苏辛手腕,眯着眼道:“苏小姐客气,我一个人习惯了,苏小姐金枝玉叶,该是享福的命,这样的事,怎么能让你做?”
说着,还淡笑着一手拿开酒壶。
许多人,包括苏辛在内,都以为王亦对她有兴趣,前者妒怒,后者羞红。
苏明与后头的张氏可乐坏了,再次与王亦寒暄几句,便带着飘飘然的苏辛回了位置。
淡然扫视周遭几眼,王亦轻放下酒壶起身:“阿庸,给我看好位置,别让随便什么人来这里,尤其是这酒壶,别给任何人碰。”
“是。”
阿庸自然看出来王亦对那苏辛根本没半分意思,更知道他方才拦着苏辛,是不想让她碰苏灵产出的酒,但还是疑惑道:“可是公子,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王亦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摇头:“碰到个不干净的东西了,脏得紧,去洗洗。”
“噗!”
阿庸看着自家主子那嫌弃得和什么似的神色,再看还一脸桃花痴望着主子背影的苏辛,不厚道地笑了,暗自点头,相比苏辛,公子看上的苏灵,可比这个上得了台面太多。
“果然,公子就是公子,大将风范,看人的眼光也是那么好!”阿庸抱着酒壶,一脸崇拜地感慨。
湖边,王亦洗了好久,皮都搓得通红,这才作罢起身,然而在听见熟悉的笑声后,王亦停了步子,惊喜地看着前方。
不过在看清前方情景后,脸色却再一次寒了下来。
“你堂堂的翰林学士,之前居然也这般不正经?”苏灵笑着看向柳艺:“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学士的?”
“谁知道?可能真的和我家那位老爹说的一样,祖宗们哭着喊着给我讨来的。”柳艺笑着顺手摘过身侧的树叶:“不过,时运还是不济了一些。逃学斗恶霸,反倒被他们遛着打,要不是我哥他们帮忙,我可能就得英勇牺牲战场了。偷鸡被抓,落了个空,这还不是惨的,最惨的就是,我进学府那次,玩心大起,就拿笔墨在先生脸上画了只王八,王八是化成了,不过……”
“玩儿大发了,先生醒了?”苏灵眼泛泪花:“真能耐!”
“唉!”柳艺夸赞道:“苏老板就是苏老板,猜对了!我也没想到,本来都安全撤退了,谁知道老先生他一歪头,就……将墨笔给吃进鼻子了,顶着一腔墨,给弄醒了。”
苏灵由衷叹道:“柳公子,你可真是个人才!”
“别提了。”柳艺一脸晦气地摆手:“为着那事儿,当年我这天才可是吃尽人间疾苦!你说,他自己醒的,能怪我吗?不由分说就拿戒尺抽我,我挨了两下疼得厉害,当然得躲着不是?追不过我就别追嘛,一把年纪还跟着闹腾,一不留神闪了腰,又怪我头上。我爹又是个暴脾气,大冷天的,扒我衣服,就留条底裤在,将我绑在前院晾了一天,你说说,过分不?第二天还逼着我去上课,先生一见我就犯心病,整整一个月,我都只能站外边儿听课。唉,现在想起来,还是牙疼!”
“那先生现在还待见你不?”苏灵笑了好半响,才缓出气问。
“额……”柳艺面上闪过尴尬,摸了摸高挺的鼻子:“我后来做官,也见过他几次,不过……每次一见我,都会气得抖两下胡子,还没等我上去,就用臀对着我,完全不理睬。”
苏灵:“……你也是活该了。”
正说着,王亦忽然毫无征兆地从一侧出来,有够黑着的脸和恐怖的神色,将前面二人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