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静,静的能听见呼吸心跳和窗外细微的风声。
北狄到灵山不远,黎水凡背了一个小包袱,四人到达灵山脚下,光秃秃黑漆漆的一座大山瘆的人心神不宁。
墓碑立好,黎水凡跪在碑前,纪青跟着跪下,景蝉和南星也跪倒俯身,黎水凡缓缓开口,“当日师兄死的时候,我是用手挖的坑,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南星滴滴泪珠跌落到松软的土地上。
黎水凡起身对南星说道,“我们走了,你跟我师傅多待一会儿吧!”
南星磕头点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背部因为哭泣而轻颤。
几人轻轻走了,纪青估计着南星听不见他的声音时问道,“师姐,以我对南星的了解,她不会做什么错事的?你今日这是为何?”
黎水凡“嗯。”了一声,再没有下文。
纪青不再询问,凝望荀昔墓碑的方位,心道,“师傅,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徒弟。”
不远处青烟缕缕,黎水凡瞧去,两个极其熟悉的背影跪在一道新立的墓碑前面。
黎水凡独身上前,问道,“世子,这是萧陵的墓穴?”
姒淮从优思中回神起身,子羡也跟着站起来。
“正是我师傅的。”姒淮说。
黎水凡二话没说,上前两步,跪拜磕头,起身道,“好巧啊,与我师傅的墓碑离得不远。”
姒淮瞧了一眼黎水凡膝盖那里的粘的泥土,转而看向她的脸,估计她是记不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了,“他们二人一段孽缘,终于了了,也算是解脱。”
黎水凡释然道,“我师傅这么多年心里隐忍着,恨着,对他避之不及,萧陵算不得好人,却也并非恶徒,对我师门喊打喊杀的,无非是想引起我师傅的关注,两人都不愿服软,希望来世相逢,都各自懂得珍惜。”
姒淮听着了她的话,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萧陵心里惦记荀昔却从不为她付出点滴,原是因为不懂珍惜。
忽而看向黎水凡的眼神多了一分赞许,认为她说的好有道理!
灵山依然飘荡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这场火来的蹊跷,让一切可查询的线索都断了,再无踪迹可寻。
姒淮眉间冷清,双唇轻抿,黎水凡体会他的心情,只说道,“我仍有事务处理,世子再见。”
姒淮点头,与她辞别。
相互之间都没安慰对方。
黎水凡从灵山回来昏睡三日,竟然没发现自己积累了那么多军务,处理完那些琐碎的事情,已经是深夜了。
她适才听见南星回来的动静,心中思虑万千,有些问题挂在嘴边,却无从发问,算了,随着时间推移,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夜风清爽,仲夏夜晚月明星稀,黎水凡睡了三天,现在有些睡不着了,便绕着护城河闲转,难得的惬意。
身后风吹动树枝簌簌作响,黎水凡停下脚步,轻声道,“阁下跟了我一路,可否出来相见?”
身后一袭黑衣人影闪现,二人在护城河的木桥上动起手来。
黎水凡越打越觉得不对劲,由着对方的剑像自己喉间刺去却不闪躲。
对方急忙刹住,剑尖停在她面前,出口训斥道,“刚恢复好,又皮痒了?”
黎水凡气的拿手去抓他的剑,来人人急忙后撤,却还是划破了黎水凡的手指。
夜色的黑暗,是显不出血液的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