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山洪说得愁容满面，也是后悔当初没有做好调查就选了康呈医院作为“家庭医院”。

“而且，”卫山洪眉头皱得更紧，“最近我听到消息，晏家的那位合伙战友已经因病去世，他的儿女决定撤资。换句话说，康呈医院已经是晏家的独家医院，论发展年头，还真是当之无愧的骨干产业。”

上一世……不是这样的，好像不是这样的。

卫央心沉了一点又一点，最后直接淹在了谷底，半晌没说话。

夏丽和卫山洪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

卫央内心挣扎，康呈医院是莘城历史、技术、资源三方面都过硬的医院，单论实习，康呈医院绝对是首选。再加上上一世卫央就是在康呈医院呆了近十一年，内部外部各种套路真相，她最清楚不过，把卫慕的生命压在康呈她才最放心。

“先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别浪费了妈的一番心血。”卫慕适时开口，打破僵局。

“对对对，吃饭的时候不准谈公事。”夏丽也帮着搭腔。

卫央垂眸不敢再去看卫山洪的眼睛，捏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挑着碗里饱满的白米饭。

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

吃完卫慕识相地跟着夏丽进了厨房洗碗，把原本的洗碗佣人都给挤出来了。

卫山洪随手拿了一份几天前的报纸看，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爸。”卫央泡了杯卫山洪最喜欢的铁观音，端到卫山洪的手里。

卫山洪索性把做做样子的报纸扔到一边，端着茶杯，闻着茶香抿了一口，感受着茶香溢满口腔，才悠悠开口，“央央。”

“嗯。”卫央规规矩矩坐着，哪怕知道接下来卫山洪要说什么，也很耐心、珍惜。

“爸爸本心是不想你去康呈医院，所有和晏家扯上关系的医院最好都别去。可爸爸也很清楚，能对你未来有帮助的最好去处就是康呈。选择权，爸爸交给你。”

卫央绞着手，没能做出决定。

卫山洪顿了顿接着说，“晏家的医院设备、器械、药品大部分进口的，成本高，但是疗效好，这在国药还没崛起的过去是他们制胜的法宝。可现在不一样了，国产的药品器械各方面都发展起来了，绝大多数的常用药和进口药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晏家自然是发现了这个商机，想把货源从进口换成国产，所以才会突然制造巧合好与卫氏谈合作。”

卫山洪看得通透，说得明白。

卫央心里有了数，难怪上一世晏子墨经常出现在卫氏集团找卫山洪，但后来还是林良俊接管了卫氏这个合作案才谈成。只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卫氏的经营开始出现状况，一部分原因是林良俊挪用公款作死，另一部分原因直至她断气都没有查出来。

“公司的事爸爸会看着办，你的未来你自己决定，爸爸不强求，只是告诉你爸爸的态度和现在的情势。”

喝完最后一口茶，茶杯见底，卫山洪就不再多说，要卫央自己想清楚利弊关系和未来打算就进了书房处理公事。

卫央陷入两难，她不确定最后卫氏的危机是否和晏家有关，不知道自己进康呈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晏子墨真没怀好心，那他为什么哭？

卫央揉了揉眉心，一想到那滴莫名的泪她就无法抑制地失落和心痛。

她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哪怕答案呼之欲出，她也选择让自己不知道。

知道了，她也不能给出任何回应，还不如就这样一直不知道呢。

她的重来，只是为了解救卫家，报复林良俊，再无其他。再无其他，卫央在心里对自己如是说。

“央央，不要有太大压力。”卫慕端了杯热牛奶给卫央，“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