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就讲重点。”申羽义倒是挺配合,话音刚落不知从哪拿出一叠照片,狠狠地摔在茶几上。“我们就来谈谈这些照片,上面的人想必你并不陌生。”语速虽慢,却字字寒凉至极。
玉手拿起照片,愈看眸光愈冷,这些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始终都是自己和谭以翔,有在法国时的,还有…昨天晚上的,正是谭以翔强吻自己时。拍摄角度找得很好,单从照片上看两人似乎吻的难舍难分,所以谭以翔是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偷拍了。
最底下的一张竟然是自己只着一件浴袍,面前的男人同样穿着浴袍将自己围困在其手臂与墙之间,画风极其暧昧,让人无法不想歪。
这张照片上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法国的一家小旅馆。
看着照片,兰雅萱回想那天的情形——
法国,暴雨倾盆而下。
兰雅萱、谭以翔又遇到上次袭击他们的人,争斗一段时间,对方人数太多,两人只好躲至附近的小旅馆。
身上的衣服都已淋湿,索性换上旅馆的浴袍,又考虑到敌方,为了安全着想,二人同待在一间房。
待很久都没有异常动静,二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一放松下来谭以翔便不正经起来,脸上挂着专属的邪魅笑容,风骚地走向兰雅萱。
“雅萱大美女,我们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上帝的美意?”话落,动作利落地来了个壁咚,身体和脸也靠过去。
兰雅萱不为所动,只是毫无惧色冷冷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谭以翔。
“你这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不敢吗?”谭以翔气愤开口,模样看起来很凶。
“你当然敢,只是——后果自负。”兰雅萱声音清冷,神情冷傲。
二人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对视着,目光直击心房。
良久,谭以翔挫败地垂下头,身体稍离兰雅萱,“好了好了,雅萱女王你赢了。”
回忆停止,兰雅萱面若寒霜,没有和缓的迹象。
看来对手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原以为它是隐匿于暗处的一双眼,可现在看来它更像是自己的影子,拼命甩都甩不掉。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两年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和谭以翔联手的事情,这期间故意不表露,看着自己和谭以翔做戏,怎么,很好玩吗。
对手的做法无非是在侮辱自己,兰雅萱紧握手中照片,好像听见对方在说,“看吧,你是玩不过我的。”
耻辱、愤怒、恐惧、不安一股脑地袭来,兰雅萱握着照片的手都有点发抖,“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得来的?”问的急切。
申羽义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可能是他找人拍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是谁?
“听你的意思好像照片上的事情都是真的。”申羽义并没有老实回答问题,关注点始终在照片本身。
“与你无关。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清者自清,照片上的内容相信自己的人自然不会想歪。
可兰雅萱忽略了男人的占有欲,妒火是会烧坏理智冷静的。
“与我无关——兰雅萱,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申羽义的怒火就这么被轻飘飘的四个字激起。
“我不认为我需要向你交代什么?”嘴硬,心寒。
申羽义显然不相信自己,单凭几张照片就误会,自己在他心里就如此不堪。
“哦,不需要交代什么?”申羽义喃喃地重复着兰雅萱的话,霍地扬起一抹笑,只是这笑看的兰雅萱心里发紧。
这番问话对于两人都不算陌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已提起过多次,看来话还是得说开,心结还是需打开,要不然堆在心里,没有人会好受。这一次申羽义选择将话挑明,逼迫着兰雅萱正视这层关系。
“亲爱的未婚妻,你把你的未婚夫抛弃在国内,然后带着你的…”做作地思考了一下,而后想到形容词,豁然开朗,继续,“情郎。对,就是情郎,跑到法国双宿双飞。这件事情,你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交代一下吗?”申羽义脸上始终带着令人发颤的笑,语气却是慢吞轻柔的,只是这轻柔更令人畏惧。
兰雅萱身体不自觉地退后一小步,凝视着申羽义,想通过眼睛看透内心。
男人的眸子黑如墨玉,深邃到可怕,此刻凝视着自己的眼神里溢满了苦楚和凄怆,还有压抑到极深处的怨尤和愤懑。
兰雅萱被这双眼眸深深触动,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我都清楚,那场婚约早已成为过去,你刚刚也是亲口承认过的,现在你执着于此又是何必。”
“过去——可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们兰家单方面毁约,我们申家并未作出正面回应。”申羽义咄咄逼人。
亲口承认过——不记得,不认账,不作数。
兰雅萱:“申羽义,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算清这件事的吗?如果是,请让头脑恢复清醒后再找我谈。”
虽然看见茶几上的酒没怎么动,但不能排除眼前男人昨晚喝过酒的可能,知道现在的申羽义不是很清醒,他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申羽义:“不,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弄清楚照片上的事。”
虽不是十分清醒,但总不至于糊涂,兰雅萱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兰雅萱:“显然比起我说的,你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听在你看来我所谓的托词呢?”
刚刚申羽义的种种,眼神、表情、语气不都恰好说明了怀疑甚至是相信吗,既然如此,自己还解释什么。
我们总会犯这样的错误,越是相爱越是放不下自尊。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彼此越是放不下身段。
面对误会高傲地挺着不解释,自以为应得到全部信任,可是谁都不是圣人啊,是人,就会有不完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