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那张脸蛋，几乎深深镶刻在清尧的脑海中，每次午夜梦回，都是这样的一张脸，布满泪痕却又隐含期盼地望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丢下她不管。

然而，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当年做了的事情如今早已无法挽回。她对她的亲生女儿实在是亏欠得太多太多了。

对于清尧的走神，天后并不知晓。因为她的吸引力几乎全被袭凰给引了去，不过天后还是知道清尧当年的那点事。

……

九重天内一处安静的庭院内

两名长相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矗立在一棵即将老去的大树下。其中，一名青衣女子面朝大树，看着日渐垂暮的大树，眼眸里蕴含了几分怀念，似是在透过这棵大树回忆着什么。

“当年，我和你父亲就是在这里互相道明了自己的心意……年轻可真好啊！那时候的我们热情为爱不顾一切，甚至有些鲁莽，全然不顾及阻碍在我们目前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甚至可以说是仇敌的种族。”

清尧慢慢述说着，眼眸里盛满了柔情与回忆。上官蕴星只是静静聆听着，却也能感同身受。一如她如今的情况。

“你已经恢复了魔族的身份，怕是已经找过你父亲了吧？”清尧忽然低头看向上官蕴星。

闻言，上官蕴星如实地点头回答：“是，我已经认祖归宗了。”

“哦？你不怕魔族这层身份么？”清尧似乎对上官蕴星的毫不犹豫的回答感到诧异。

上官蕴星望着清尧，两双同样干净明亮的眼眸里倒映出彼此的身影，她只是淡淡地反问，甚至连带有一丝情感都没有：“那你当年后悔和魔族的人相爱，后悔生下一个带有半神半魔的孩子吗？”

清尧一楞。

又听上官蕴星继续道：“若你的答案是不悔，那我也亦然。我不后悔承认自己是一个魔族人，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不会为了这个真相而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我也不会让别人因为我而去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就是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付出。”

“母亲为孩子付出，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就可以为了我而跟在天后身边干尽坏事？”上官蕴星忽然冷笑了几声，“这并不能说明你爱我，只能证明你自私。”

清尧楞了楞，眼里划过受伤的神色，嘴唇挪动了半晌，终是组织不出语言，只得作罢。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上官蕴星看了清尧几眼，才道：“一是来看看我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第二是想奉劝你尽早离开天后身边，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清尧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的发出一阵冷笑，眼里漠然：“什么是暗什么是明？当年天后发现我与魔族之人有染，又发现我身怀六甲，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以前的清尧了。”

“这些年跟在天后身边，我见过太多太多生离死别。这些生和死的距离不过一步，进是天堂，退却是万丈深渊，天后和我，手上都沾满了血腥，我们已经不配称呼自己是神了，而我只能在每夜午夜梦回之时独自品尝这些恶果。”

上官蕴星急忙道：“只要你肯出来指证当年是天后设计杀害了浔槃的母妃，我可以保证你性命安全无虞。”

“我不能背主。”清尧却只是摇了摇头。

上官蕴星气急，“你、你为什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哈哈文学网haha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