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看着脾气温软,实际上却颇为倔强的。
从前她以为陆思禹性子温软,现在看来,他跟自己也是一般倔强无二的。
袁华温言软语说尽了,他始终微笑着礼貌婉拒袁华的一切提议。
地底阴暗潮湿哪里是能长期待着的地方,袁华狠了狠心着月卫将他送到公主府中。
陆思禹跟苏清墨不同,一进公主府,他便再三请求袁华给绥宁府传信,一定要回自己府中。
袁华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挺自私的,可以他现在的心境,若是进了绥宁府,他更不会搭理自己了。
绥宁府跟安远府不同,能养出这种谨慎又踏实的世家公子,陆老爷应该不会允许袁华没事去绥宁府溜达,更不要说让她二人独处了。
不管袁华自己如何认定,她倒是清楚从世俗的眼光来看,自己跟苏清墨确实是拜过堂成过亲的,怎么好意思跟另一个世家公子夹杂不清呢。
可这是陆思禹啊,不是别的世家公子。
从一开始袁华招惹了他,就该想到要对他负责到底的,更不要说现在他双腿尽失心灰意冷呢。
每次陆思禹一提绥宁府,袁华就赶紧转话题,坚决不接这话。
陆思禹坚持得几次,也算明白袁华的心思了,也没再提这话。
虽然他不提回遂宁府这话,可不代表他对袁华就能恢复到从前了。
按照苏清墨给袁华设定的攻守计划,原本她们应该是继续往外扩张下去的,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候,在袁华这种精神领袖的带领下确实能够让大家同仇敌忾奋起反击。
可袁华自作主张非要反攻都城,还成功了。
并且还完成了终极任务,将男二成功救出,这时候再让她继续往外扩张,她哪里还有心思啊。
虽然那个不靠谱的作者又消失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还靠不靠谱,但是陆思禹被救出来并没有让袁华成功回到现代,袁华自动回到当初的主线任务,想要跟陆思禹结成连理双宿双飞过些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可人生啊,真是有时过境迁的说法,当初她跟陆思禹关系多好的一对儿啊,现在这关系变得十分尴尬了。
袁华倒不尴尬的,她没把自己的婚事当成一回事,日日守在陆思禹身边嘘寒问暖。
显然陆思禹是将她的婚事很当一回事的,不管袁华怎么旁敲侧击,他始终都不松口。
袁华本就没有什么追人经验,只知道陆思禹心中不痛快了,就要加倍对他好。
可她越对陆思禹好,陆思禹对她越是礼貌而疏离,这让袁华对“女追男隔层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过得小半个月,苏清墨终于受不了了,亲自赶往都城来查看大越军的情况。
袁华相信月如等人已将都城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苏清墨了的,一并连陆思禹的情况也告知了的。
所以苏清墨踏进公主府的时候,袁华一点都没心虚,反而挺直了胸膛想跟苏清墨好好沟通一番。
她的想法十分简单幼稚,既然陆思禹十分介意两人有婚约在身,那就和离吧。
也亏得月如等人已经先将度城内的情况全都禀告了苏清墨,看到袁华这副认真的模样,苏清墨脸上没有半点异常。
不过,两人的性格其实还是有些不同,哪怕袁华是公主、哪怕她得封威远将军,两人之间还是苏清墨更占上风些。
眼前的局势虽然对大越军十分有利,可是苏清墨知道陆思禹对袁华来说极为很重要,他并没有责怪袁华不顾大局偏安都城。
“月儿,这些日子可还好?都城百废俱兴,可是让你操心了。”
苏清墨没让袁华反攻都城的,可袁华要做这事,他也就当做自己要做,反倒问起她城内的情况了。
袁华满心满意的全都是陆思禹这件事,都城的大局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善。
虽然她现在是威远大将军,都城内无人敢招惹她,若想做点什么,倒也完全可以的。
可袁华意不在此,一切都交由月卫处理。
而都城到底经历过战火,怎么样也需要三五年才能恢复的。
苏清墨这句话也只是随口问问,袁华也就随口答答,“清月无能实在不堪大任,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了。”
苏清墨微笑着摇头,“你总是这般瞧不起自己吗?若是你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
袁华一听这话,立刻准备顺杆子往上爬了,“我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的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主动开口提和离的事了,苏清墨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苏清墨将她额角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月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这事你得知道陆思禹心中想些什么。”
在他们日夜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袁华早已习惯了苏清墨随时随地为自己拢头发、抹汗、捏手之类的事,完全没意识到他对自己已经亲昵熟稔到那种程度了。
听了他这话,袁华那个激动啊,本来还在想着如何厚着脸皮开口,让他答应自己和离的要求,他还主动提起了,果然是好哥们,太好了。
“清墨,你也知道这事了?”
废话,能不知道吗?
月卫一直在她身边,她能成功反攻都城,也是因为苏清墨默许了。
苏清墨笑笑,“已经入秋了,虽然看起来热,到晚上还有些凉的,你怎么穿这么少呢?”
袁华可没心思管这个,“清墨,你知道我已将陆思禹救下了对不对”
苏清墨远比她想的聪明得多,“知道啊,我还知道陆思禹心中有些想法,所以你就算将他留在公主府,他心中也是不快的。”
温言细语劝了这么久反而让他对自己更疏离了,袁华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不快呢?
长叹一口气,袁华幽幽地说,“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呢,清墨,这事恐怕由我来说比较好一点,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清墨抓过袁华的手,满眼真诚地盯着袁华看,“月儿,你信不信我?”
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初那种相互防备、试探了,而是一种共生共死的友情,当然这是袁华自己定义的。
“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袁华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吧haz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