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五十六、五点五十七……

分针一点点移动，最终挪向了六点整时，坐在办公桌前打跨国视讯电话的靳岂之，终于结束了视频会议，他摘下耳麦，淡声道：“怎么不坐。”

“一整天下来坐太久了也不舒服……”在办公室里干站了一小时的莫江，浑身绷得紧紧的，小心翼翼说：“现在站会儿正好。”

靳岂之不置可否，慢条斯理的解下衬衫袖口上那对钻石袖扣，拉开抽屉，随手丢了进去。

袖扣在文件封皮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咕噜噜”声响。

莫江更加紧张起来。

靳岂之合上抽屉，慢慢的把衬衫袖口卷至小臂处，这才撩起眼皮，视线扫向莫江，语无起伏的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莫江被这话吓到了，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忙说：“能进靳氏集团工作是我的荣幸，能为靳总分忧解恼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

面前的地上落下高大的阴影。

莫江话音猛地顿住，脑子猛地一空，下一刻

“嘭！”

天旋地转后，莫江重重倒在地上！

他下意识半撑起身，睁大了眼用力摇了摇头，墨黑的眼前总算缓缓恢复了光明，舔了一下口腔，已经磕破了，满嘴腥血。

“靳总……”他声音发颤，看着慢慢朝自己踱步而来的靳岂之，仓皇的往后挪，害怕的连连道歉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堂哥，我错了。”

他退着退着“哐”的，背撞到了门上。

退无可退。

靳岂之也停下，他居高临下的睨着莫江，面无表情，“错哪了？”

“我不该，我不该在工作的时候，偷偷去睡苏清婉，搞砸了合作。”莫江右侧的颧骨已经高高肿起，连带着右眼都被挤得剩一半大小。

靳岂之冷漠的看着他。

莫江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忙扑过去，抱住了靳岂之的腿，说：“是苏清婉勾引我的！她为了那个代言故意勾引我，给我下药，堂哥，靳总，靳总！你相信我！”

“松开。”

莫江立刻撒手。

靳岂之把一个信封丢到他面前。

里面散出来几张照片，他一眼没看，皮鞋碾过其中一张，走到门边，从立式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语气波澜不惊的说：“前两天我让你查，你告诉我，这些裸照是苏夏发的。”

“这……”

莫江抖着手翻开那些花白的艳照，感到万分憋屈一样，仰头申辩，“这的确就是苏夏发的啊！我那天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对方说她是苏夏，而且您的名片，也、也只给过苏夏小姐一个人。”

靳岂之懒得再说废话，揉了揉刚刚动粗时磕到的手指骨节，“明天不用上来了，找行政部要个看仓库的活儿，什么时候你脑子里的精虫死完了，再来找我。”

扯松领带，靳岂之又揉了下右手。

司机迅速瞥了车内后视镜一眼，看到这幕，有些担忧，“还是送您去医院处理一下吧，靳总。”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