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一转头,看到原本该在餐厅里的靳先生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连忙拿下西装还给他,那双手却坚定的重新给她盖上,“披着吧,晚上冷。”
“靳先生……”
苏夏嗫嚅,为自己好端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到底气不足。
靳岂之看着苏夏,夜晚的霓虹灯落在她脸上,显得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有很明显的哭过痕迹,他说:“外套口袋里有手帕,擦擦眼泪。”
苏夏顿时有点尴尬,哪里敢用他的手帕,用着手背手心在脸上囫囵几下抹,泪痕就全没了。
靳岂之瞧见了,想笑又有些无奈。
“我,那个,就是想找您,有个事儿问问……”苏夏想快点打破沉默,又有点紧张,所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我大伯母今天来学校,说大伯拍了一块地皮,但其实是被人故意坑的。”
靳岂之闻言,淡淡应了一声。
这态度让苏夏捉摸不定,一时间又找不到拐弯抹角的其他方法,索性豁出去,直接看着他的眼睛问:“是您吗?”
靳岂之轻巧反问:“你问的是什么?”
苏夏可不知道他这是在踢皮球,只一句就感觉今晚鼓起的勇气全没了,然后下意识为对方找理由,靳先生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要去对付她大伯和大伯母。
这么想着,她正想说没什么,但没来得及开口,下一刻就听到身旁人略低沉的声音微微扬起“哦,难道你说的前几天的土地拍卖?我倒是没去现场。”
果然,苏夏想,靳先生怎么可能那么无聊!设计那些有的没的!
然后又听他说:“不过时候听有人说,谁花了五千万买了一块废地,过两年政府要在城西那边建垃圾回收清理场,这块地买去不管是开发还是留着,都是赔钱。”
“难道……是你大伯?”
苏夏总觉得靳先生那句话中间的微微迟疑省略了什么,原话可能会是难道“那个蠢货”是你大伯?
还真就是了。
苏夏尴尬。
又听靳先生说:“说起来,苏小姐跟大伯家里关系不怎么样把?”
靳岂之流露出略有些好奇的模样,“不然为什么您明明有亲人落户浮阳城,在考试期间,还要去住环境那么糟糕的小宾馆?”
“我跟大伯他们的关系,的确是不怎么熟悉。”苏夏不确定靳先生愿不愿意听自己那些琐碎的事,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耐心,才收回视线继续说:“在我们农村,左邻右舍基本都沾亲带故,我外婆外公能爷爷奶奶就是同村人,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在一次山体滑坡中遇了难。”
“当时我爸还没成家,所以都听大伯跟大伯母的,等爸爸娶了妈妈生了我,大伯已经托儿带口的在城里打拼了。当时流行外出打工,我念小学的时候,爸妈去城里投奔大伯,几年后,我读初二那年吧,快过年了,大伯打电话回来,说我爸妈出从工地高架上摔下来,当场没了。”
苏夏有点说不下去了。
靳岂之沉默。
苏夏垂着眉眼,声音很低,“当时是大伯他们帮我爸妈处理的后事,之后几年没联系,直到几年前我外婆生病需要做手术,我跟大伯借钱,没借到,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