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的水温很高,整个浴室里热雾蔓延,苏夏仰着头,白皙的面庞被热水冲的通红一片,她闭着眼,睫毛在轻轻颤抖,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浑身都在颤。
既然那个“顾鹏”有妻有子,为什么要用怀上孩子就结婚的事来骗你?他一边告诉你要孩子,一边又是戴避孕套又是让吃避孕药,你就没有任何怀疑?
密封的空间里很热,苏夏却一直在发抖。
为什么每一次事后,你都会暴跳如雷恼羞成怒,然后用注射器转移避孕套里的东西,注射到我身体里?因为你给人做情妇,想母凭子贵却生不出孩子,所以让我给你代孕,好生出孩子让你顺利上位。代孕的事你不可能让那个男人知道,于是你控制了我的出行,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
苏夏突然低头,颤抖的双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水,她睁开眼,双目猩红。
为什么费尽心思的要赶我走呢?难道你不知道越着急越容易露出马脚?狗不会好端端的急着要跳墙,看来,当初那个你想要母凭子贵的对象,已经在我身边了?!
大脑渐渐缺氧,苏夏头晕眼花的要站不住,扶着墙把蓬头关掉,打开排风扇,浴室里热腾腾的雾气迅速被抽换。
做过处理的浴室镜面防水防雾。
苏夏穿着浴袍,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了很久很久,才说:“不是的,不可能。”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那不可能是我替苏明珠生下的孩子。”
可如果不是,苏明珠为什么那么忌惮她接近靳家父子二人。
为什么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把她赶出浮阳城?!
苏夏的大脑嗡嗡作响,她一边否认那个结论,一边却控制不住的把几年前那个压在身上的男人跟靳先生对上号,她去对比声音对比气息,对比那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
她越想,越觉得是。
可她同样也知道,并不一定,因为几年前那些黑暗的噩梦,是她极力要忘记的,压到她身上的是野兽,箍住她腰的是铁链,咬在她锁骨上的刀刃,狠狠刺穿她整个灵魂的,是疼痛。
她恐惧,害怕,绝望又疼。
她在痛苦中反复煎熬,想的只有外婆。
第一次过后,苏明珠找来很多视频给她看,让她学习技巧讨好男人,可她都快要看吐了,在床上也只是根木头。
漆黑的房间里,不会取悦野兽的木头,被一次次刺穿和撕裂。
所以苏夏根本不记得任何,更不可能把那些痛苦的记忆跟救了她一次又一次,给她温暖和幸福的靳先生划上等号。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苏夏蜷缩在床上,被子把她从头到脚都盖住了。
卧室的门也很快被打开,房间里亮着灯,床上鼓着很大一个包,靳岂之站在门口,手离开门把手,插进口袋,一个小不点越过他,很快的跑到前面,动作熟练又小心的爬上床。
他小声的喊了苏苏,然后悄悄的把被子掀开。
但在他才掀开一个角,另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小手儿,在大掌中,他的小拳头就点点大,千席仰头,看到他爸爸竟然一声不吭的已经跟到了身后。
“嘘。”千席看到他爸竖起手指压在唇前,“苏苏在睡觉,别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