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倒不是惧怕裴旭,只是觉得裴旭头一次对他,也发了这么大的火,临沂心理委屈巴巴地,但是他也不敢跟裴旭对着来,只好抿了抿嘴,黎太医也冲临沂点点头,临沂别无他法,只得出去了。
“黎太医现在可以说了。”
“先不急,老夫先替你把把脉。”
黎太医和何太医,身为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喜欢以老夫自居,无论是在那个达官贵族面前,都是老夫老夫的叫,除了在皇帝周瑞的面前。
“怎么样?”
“都督您的身体,身强体壮,只是年幼时惊吓过度,才导致的不举,这不是什么大事,老夫给你开几副方子,先试试看。”
黎太医也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他看得出来,裴旭是对谢宁儿动了真心了,谢宁儿也对裴旭挺上心的,两个人若是能长久在一起,想必那是不错的一对璧人。
太医院里。
“这是什么啊?”
裴旭和黎太医不让临沂在里边呆着,临沂只好出来找事情干,本来坐在门槛之上,弯了弯门边的石头,他觉得没意思,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便过来看药童们都在干什么。
“这个啊,是当归。”
临沂虽然是个将军,却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军,但是这个药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也是第一次看见药童晾晒,顿时觉得很稀奇。
“当归?它能干嘛?”
“当归啊,它能……”
被临沂问到的那个药童,刚准备给临沂解释一下当归是拿来干嘛的,就被旁边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些许的药童给打断了。
“你给他解释做什么!他又不懂。”
临沂很少到这皇宫之中来,不认识他的人,那可谓是大有人在,别说药童们不认识,可能就连长公主,都不一定认识临沂。
“哎,哎,哎,你这小小药童,怎么跟本将军说话呢!”
“就说你怎么了,你跟着都督,你能是什么大官啊,可能连我们黎太医都不如吧!”
小药童这话说的,颇有些智商骂槐的意味了,临沂自然是听得懂的,可是他不屑于与他计较,便没吭声,那药童就以为是自己说对了,更是嚣张了。
“你不能这么说,跟他讲一下当归,又不会怎么样,你怎么这样说他呢?!”
小小药童今日为临沂辩护的一席话,本来处于无心,出于一份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没想到后来西域的事情,倒也成就了他。
“你懂个屁,咱们是太医院的人,只为皇上做事,这其他闲杂人等还是不需要理会的好。”
啪,啪,啪,啪,啪!
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药童,正在得意的时候,裴旭和黎太医正好说完事情了,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裴旭冷笑着鼓掌,倒是看愣了在座的所有药童。
“黎太医,皇上选拔的太医院的人才,可不怎么行啊。”
“都督见笑了,是老夫没有管教好。”
黎太医和何太医对太医院的药童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对待方式,为此,年纪轻轻的药童们,很怕不苟言笑的黎太医,不怎么怕笑嘻嘻的何太医,这会看到黎太医给裴旭赔罪,药童们,心理咯噔一下。
“对……对不起,奴……奴才知错了。”
裴旭只是鼓了个掌,还没说什么,黎太医也还没说什么,那个出言不逊的药童,倒是很自觉地就跪下了,临沂斜着嘴角冷哼了一声,便走到裴旭边上,不说什么。
“你可知他是谁?”
“奴……奴才不知。”
世人皆以为裴旭娶了亲,不会在像之前那般杀人如麻,手起刀落,可是大家都错了,不管裴旭娶没娶亲,他依旧是大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都督,他的温柔和除了谢宁儿以外的人,没有丝毫关系。
“呵,不知!你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玩泥巴,而他呢,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你凭什么说他是闲杂人等,是!太医院是为皇上做事,可是那也是太医们的事,和你们这群小药童有什么关系?!”
裴旭的话,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字字珠心,说的那个犯了错的药童,跪在地上,身体却抖得像塞子一般。
“都督息怒,是老夫没有管教好。”
黎太医倒是没有像裴旭那般,不留余地,说到底,裴旭心疼临沂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事,为他卖的命,归根结底,临沂是他的人,容不得别人瞧不起。
“黎太医,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临沂在宫里没什么存在感。”
裴旭这话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跪在地上的药童一个劲的磕头,生怕下一秒裴旭就要了他的脑袋,裴旭处置谁,是不需要跟皇帝报备的,那都是得到了皇帝的特许的。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都督开恩,放过奴才吧。”
“放过你,呵,你说临将军的时候,可想过这么多?!”
裴旭尊重律法,可是他也非常的不近人情,也格外的凶残,但是如果不是这个人必须死,裴旭还是会留他一条生路的。
“你啊你,你平日里药理就很让老夫头疼了,今日你还瞧不起临将军,你要为师怎么办才好?!”
“师傅师傅,求你救救我,师傅,徒儿求您了。”
说着那个药童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黎太医磕了三个响头,黎太医长叹一口气,为难的看了看裴旭,裴旭扭过头望望天,避开了黎太医的目光。
“都督,依我看,要不还是让他去锦衣卫领二十大板吧,给他长长记性就行了,您今日来太医院不是有事嘛,咱们就不耽误这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