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
下了画舫,秦奇川才松手,看江重锦许久:“方才......唐突了。”
半晌又憋出一句:“是我失策了。”
秦奇川脸上难掩愧色,江重锦勉强稳住心神:“我先回宫了。”
秦奇川也知道她一时难缓过来,只道:“好,我送你。”
“公子且慢。”
江重锦还沉浸在方才惊险的场面中没有回神,只是这声公子实在熟悉。
一转头,果然瞧见了熟人。
秦奇川被人拦下,拦路的男子背对着江重锦:“我家公子已候闲云公子多时了,还请公子上楼一聚。”
江重锦不敢置信,往身侧酒楼看一眼,正巧对上男子的视线。
男子一身紫衣,长身而立,眉眼如墨画,俊美绝伦。
那双温润的眸子,在看见江重锦的一刻有光泽流动,却也捕捉到江重锦满脸的震惊慌张之色。
“阿妩!”
下一瞬,男子已下楼追出去。
情急之下,江重锦又犯了路痴的毛病,也记不得自己胡乱跑的路,好在大街上人潮涌动,那一抹紫衣身影已看不见了。
抚了抚心口,江重锦随便找了个路人问:“公子知道聚贤阁怎么走吗?”
江重锦呼吸一滞,下一刻,手腕就被人捉住。
江重锦心神紊乱,任人牵着带到一个人稍少的巷口。
江重锦抬眼,看着截住自己去路的男子。
那两个字再熟悉不过,只是现在喊来却格外晦涩。
“淮业。”
他已经是楚国国君了。
他身上没有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自己眼前的淮业,好像一直都是那个牵着自己在宫巷漫步的翩翩少年。
这些都是假象了。
宁王野心勃勃,苦心培养淮业就是为了有一天他能继承大统。
数年精心谋划布局,才能成为民心所向,在父皇驾崩后名正言顺地继位。
自己早就意识到了,却一直在逃避。
江重锦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不逃避,早点认清和他之间不可能,现在面对他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多份坦然。
满街喧哗下衬得巷内异常安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方才牵着江重锦的时候,江淮业就发现了,江重锦未带珊瑚手钏。
“阿妩......阿妩不喜欢红珊瑚了吗?”
江重锦轻咬下唇,狠狠摇头。
淮业眼眸一沉,面上浮现一层痛楚来。
自己和阿妩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情急之下,只想留住她,却没意识到如今她即使站在自己面前,他们之间也是。
相对无言。
江重锦撇开脸,不去看他,是怕看见他的愧疚,怕听他说后悔。
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和淮业已经是两条道上的人了。
江重锦冷然开口:“我要回宫了,闲云公子还在等你。”
“公子。”是景逸找了过来,景逸看眼眼眶微红的江重锦,开口:“闲云公子也在找......平乐公主。”
淮业闭眼,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
今日一别何时再见,应该再也见不到了。
江重锦没有表情,就这样任他抱着,越抱越紧。
他的声音恍若游丝,又像在祈求,一遍遍喊阿妩,终于放开了自己。
江重锦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巷子,松开紧握的手,手心是密密麻麻的血印。
再见了。淮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