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锦极想数落姬珩,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只是一个妃子,姬珩是皇上,她是没资格要求这些的,心里泛酸,江重锦想起还摆在栖梧宫里的小玩意,别捏地开口:“草编小狗不给你了。”
什么?
姬珩没听清,将她脸上的委屈模样看了个遍。
自己反而心疼起来。
摸了摸江重锦蹙着的眉头,姬珩道:“以后有用着丽妃的地方,她与你不同。”
姬珩眉宇之间尽是温润,他顿了顿又道:“谁都与你不同。”
只要她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为她做的。
若有报应,就全应在自己身上好了。
用着丽妃?丽妃没有家世背景,她如何能为姬珩所用?江重锦抬眼想让姬珩说清楚。
姬珩却以为她不信。
姬珩又朝前走一步,江重锦被逼近角落,是彻底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你字还未喊出来,江重锦的手就被姬珩牵住,裹在他温热的手心里,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隔着衣袍,江重锦彷佛能到姬珩胸口传来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姬珩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准确:“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神鬼以为凭。我与阿妩,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清朗的声音钻入耳内。分明下着大雨,江重锦余光里的四角天空都明亮起来,姬珩的身形沉浸在落日的余晖里。
他看着自己,眼眸里只有自己,眸中小人目光楚楚,似不可置信,又似欢喜至极。
“今日淋了雨,我送你回去。”姬珩搂过江重锦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江重锦整个人都叫姬珩和伞裹住,看不清路,也看不到姬珩的脸,只能瞧见伞面下姬珩的袍子,江重锦拿手指轻轻摸了摸黄袍上绣的祥云金龙。
姬珩停下步子,轻轻撩起伞,露出一条缝往里瞧,江重锦正用食指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胸口。
江重锦见姬珩往里瞧了瞧,又放下了伞。
江重锦眨了眨眼,看着指尖的金龙都觉得可爱了些。
“小心门阶。”
江重锦低头看着地,原来已经到了栖梧宫。
进了殿内,姬珩收了伞,江重锦才看着姬珩的袍子湿了一大半。
“备碗姜汤。”
这话是姬珩对白芨说的。
“我先走了。”
还未转身,姬珩已经叫人轻轻牵住了衣袖。
只一下,江重锦就松开了手,走到桌前,拿起那只草编小狗,塞到了姬珩手中。
姬珩看着蒲草编的小玩意,想起在楚国时,江重锦塞给自己的糖葫芦。
她的无意之举最能撩拨自己的心神。
“你还来吗?”
姬珩一愣,瞧着江重锦抿嘴的模样,心都化成一滩春水。
姬珩点点头,再不敢多看一眼,跨着大步走了出去。
姬珩没来和自己一起用膳,江重锦拿脸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瞧着昏暗的天空发呆。
白芨瞧着皇上亲自送了娘娘回来,误会该是解了,娘娘晚膳胃口不错,应该不生皇上的气,只是皇上说晚上会来,却召了丽妃去了启德殿。
白芨纠结万分,娘娘看起来蔫蔫的,到底该不该与娘娘说。
戌时已过,夜幕低垂,地面微湿,天边又开始下起淅沥的小雨。
白芨瞧着,今晚皇上是肯定不会来了,正殿的灯火还亮着,白芨走进去,自家娘娘还伏在案前,仔细一瞧,原来娘娘已经盍眸睡着了。
白芨轻唤道,“娘娘?娘娘?”
江重锦眼睫微颤还未醒来,白芨听见有人跨进了殿内。
是一位穿着象牙白缎子衣袍,腰系玉带,束着白玉簪的翩翩公子,白芨一愣,再细瞧,是皇上。
江重锦迷迷糊糊听着白芨唤自己,窗外传来雨声夹着微弱的虫鸣,这么晚了,姬珩在做什么呢?
江重锦唔唔唔了几声,脸颊上贴上了一只微凉的手,江重锦鸡皮疙瘩掉一地,蹭得一下抬起了头。
一身素袍的玉面郎君就站在自己眼前。
江重锦睡得有些懵,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瞧瞧,还未细看就叫人揽入怀中。
姬珩顺势坐在榻上,江重锦坐在了他腿上,姬珩的头靠在江重锦肩上,问道:“端午节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