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
焃湫山巅,御尘从梦魇中醒来,她空洞地盯着前方,大汗淋漓。
“月昭!”
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个名字。她看见了那个黑暗的地方!她看见了那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的少年!
御尘颤抖着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她的脸白如石灰,她掀在被子走下床来,她颤抖着站立的,仿佛是在床上躺了百年,久到忘了如何行走了。
她跌落在地上,无助地抓着身旁的床沿,她无力支撑,她的心空荡荡的,她紧紧抓着床单,用尽全力大喊着,直至晕倒在地上。
“尘儿!”云禹惊得推门而入,他将虚弱的御尘抱回床上,他拭去御尘的额上的汗,他伸出想要触碰她冰凉的脸颊,可快要触及之时却又生生地收了回来。“若要将过去全部忘记,对她来说很难。”他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后窗并未上锁,见云禹走后,扰心御尘的杉叶从后窗爬了进来,他看着躺在床上气息浅浅的御尘为她盖好被子。
“小御尘,可快点好起来!晚了,带回来的鲜果可得坏了!”杉叶将纸包好的果子放在御尘枕边,然后从后窗离去。
夜,直至寂静的夜,御尘仍然睡着,那抹粉色的影子在她的被面上,静静地陪伴着她。
风珈和鬼王琮马不停蹄地总算到了浮城,浮城城门下,风珈迫不及待地取出应生石,那亮光不再微微弱弱。
风珈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看着鬼王琮,情不自禁地摇晃着鬼王琮的胳膊,“看!看!看!她活着!她在这儿!她活着!在这儿!在这儿!”
鬼王琮抓住风珈撼着他的手,“先找家客栈住下吧!”
风珈点点头,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城里,却见身后的鬼王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风珈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不走?”
鬼王琮抬头望着上空,缓缓道,“这里毕竟是抚灵之神的土地,我是鬼王,妖邪之物,在这片肃净之地久留不得。”
鬼王琮手指着黑夜下的天空,释放出一丝浑然的气息,当那股邪气进入城中,笼罩着整座浮城的肃净之界狠狠地将它湮灭了。“你看,抚灵之神设下的结界。”
风珈皱了皱眉,“等我带她回来!”
“小心!”鬼王琮微微点了点头,消失在黑暗里。
浮城的结界是云禹新筑的,那肃净的结界能防止妖魔鬼怪潜入浮城,至少,能防一些是一些。
御尘在他的啻鄢宗已经不安全了,他本不想把她留下,可他记着泊海渔村那一生的时光,那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
他舍不得,也放不下,于是他自私地利用腓腓,让她忘却了所有的事,至少,那样能让她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地留在他身边。
“师父对待任何一个人总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唯独对小师叔,在他永远温和的脸上我看到了生气、担忧、心疼和难过。你说师父是否喜欢小师叔?”
湫潋坐在焃湫山巅的溪水边,一脸愁然地自言自语着,一旁的杉叶听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湫潋是几个意思,可那张写满忧愁的脸让杉叶不由得误会起来。
“师父当然喜欢小师叔啦!虽然他从未说过,可你看看他,对小师叔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论谁看了都那么觉得!你可没戏!师父无论容貌和学识都高你千百倍,再说他可是上神!你比不得!”杉叶打趣着湫潋,这一切皆被恰巧走近的云禹看在眼里。
我喜欢御尘?云禹忽然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我看她时的每一个眼神,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论谁看了都这么觉得?云禹笑出了声,我只不过是舍不下那一世的朝夕相处,怎能叫喜欢?若这叫喜欢,那御尘和帝允之间也成喜欢了!
屋里,御尘依然沉沉地睡着,云禹坐在房边看着她安静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抚着御尘的脸,不由自主地言语着,“你若不是帝嗣多好,可你偏偏是,世人皆知帝嗣是邪魅。倘若你有一天若入了魔,那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