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被我强迫去染头的大长脸,看来平日里还是低估他了。
我说:“保护陆通还是抓那犁巫?”
“两样都得做,当年犯事的犁巫欠冥罗殿一笔债,他虽然死了,可债要由他的儿子来背,你最好快点去,我怕陆通坚持不了太久。”
对于漕帮的了解我仅限于影视剧中,等挂掉电话没多久,他便把陆通的住址发给我。
在山顶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皮二蛋却拎着食物出现,他见我时还挺意外,下意识藏了一根儿香肠,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他手里把香肠抢来,又将刚刚崔金玉交代的事情告知他。
皮二蛋皱着眉说:“我劝你最好别惹犁巫。”
“为什么?”
“对了,八幻门的刘瞎子就是犁巫,一张嘴能咒的你满门绝户,太损了。”他摇摇头继续感慨:“做我这行,就怕招惹别人的因果,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来复仇的,如果真的结下梁子,恐怕你就要永远被惦记着了。但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漕帮做事很仗义,尤其陆家一脉更是少有的豪杰,怎么还招惹到犁巫?”
我说:“没准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
二蛋摇摇头说:“不应该,陆家家训十分严格,我大概记得是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自从明清两朝,整整四五百年的传承,陆家都是少有的英雄豪杰。”
好在陆家距离杉西河东不是很远,我们俩坐车赶去的路上,哲学驴聊到漕帮的故事也很感慨。
他说除了陆家以外,当年的漕帮九大家族已经都变质沦为黑恶势力的当家人。
有的被剿灭,有的远走异国他乡,据说他们在海外还被叫做“大圈帮”。
大概是在道光年间,清廷漕运开始逐步启用海路,大运河上的工作机会越来越少,这使漕帮各帮派之间矛盾激化。
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彼此大打出手,甚至强取豪夺。
后来在清廷的压迫剿灭之下,见漕运没了活路,船上的“老管”便带着人马下船,成为陆地上的“总瓢把子”,在最初被称为青帮。
唯独陆家除外,他们的漕运粮食的生意没落后,转行做渔船、货运,倒也延续了数百年之久。
望着身边侃侃而谈的二蛋,我有些震惊的问他:“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
二蛋神秘一笑:“你猜猜看?”
我无奈道:“你猜我猜不猜得到?”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眯眯的说:“道不问年龄,我们仙族也是一样,以后还是不要问了,当然,就算问了我也不告诉你!”
二蛋与我一路相伴,大家也算是有个伴儿,虽说平日里他很菜鸡,但讲义气却是真的。
一路舟车劳顿,背着长长的画轴又去了宁武县,这里作为黄河第二支流汾河的源头,汾者,大也自从北魏一统黄河流域开始,汾河便在华夏的岁月历史写下过厚重一笔。
等我与二蛋包车来到武宁县郊外的一处老宅时,正是第二天的正午。
陆家民宅所占的地盘较一般人家大了很多,整体多用木雕结构,平遥古城般历史岁月在这间老宅得到更好的体现,正中央一面风水壁,画着鲜花富贵,坐南朝北采光明亮。
而此时院子的正中央摆着三口棺材,有一位身穿孝服的一伙人跪在棺材前哭。
我心里一紧,难道来晚了?
与二蛋小跑进了老宅,那妇女见我们俩来了,似乎哭的更加伤心。
我说:“请问,这棺材里面谁死了?”
“我不认识啊。”妇女擦了擦眼泪说。
“不认识你穿什么孝服?”我气愤道。
“东家花钱雇我们来哭的,遵守职业道德当然要穿好工作服,对了,你是不是这家的人?奇怪了,怎么到了约定的时间还不付钱呢?我们都是吃辛苦饭的,可真不能拖欠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