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太后的话墨子轩却不为所动，决绝道：“并非沈如薇不好，也不是身份与家世的问题，只因子轩心里只有玉瑶一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人，如若沈如薇觉得委屈，可另寻佳婿，恳请太后成全。”

太后见墨子轩不听劝解，怒然道：“墨子轩，你别以为哀家平日里宠你，你便可以如此肆意妄为，违抗哀家懿旨。”

“皇祖母，子轩向来敬重皇祖母，这一次也并不是存心想要忤逆您的懿旨，子轩自小便听从您安排的一切，从不想让您觉得失望，只是这次请恕子轩不能听从您的话，您就允许让子轩这一生唯一的任性一次吧！”

太后厉声警告道：“轩儿你可知违抗哀家懿旨与失了沈家支撑的后果？”

“子轩明白。”墨子轩抬眸，眼底满是一切后果想透彻的释然。

“那你还……”

“皇祖母，子轩今生能遇到玉瑶，便是子轩最好的运气，她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点亮了子轩浮沉已久的心。”

太后听后，骤然问道：“那宛虞呢？她死后你……”

“皇祖母，那年与禹国联姻被拒绝，还害的宛虞香消玉殒，您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日里不能去她曾在过的地方，夜晚不能安然入眠，梦里梦外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心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疼痛，整个人生一如失去了阳光，一片黯然，人前我木然的笑着，人后却不人不鬼，只有在那片彼岸花开放的时候才能舒坦一点，得到一瞬间的安慰。”

墨子轩的眉心纠结着，痛苦像是被噩梦附身般欲罢不休。

太后听着墨子轩的述说，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轩儿……”心疼的走近墨子轩身边，轻抚孙儿，眉眼里竟有些懊悔，她不曾知道这些年她的孙儿竟是这般的痛不欲生，原以为他是放下了，不想……。

墨子轩的话语停顿良久后，说道：“直到禹国要与尉迟国联姻，得知玉瑶要嫁给尉迟安邺，我的人生才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我们联手劫了送亲队伍，暗自将玉瑶安排在了帝都城外，这些年这段感情虽不能见光，但是我仍旧觉得幸福。”

“后来，遇到了丁零，我想要明里求您答应我娶其为正妃，暗里把玉瑶迎进轩王府，不想您不但不同意，还硬是塞给了我一个沈如薇。

几番周折，好容易才因着尉迟安邺对丁零的爱，求得尉迟安邺以两国和好为由，将玉瑶指婚给我为妻，我与玉瑶总算是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但是您却要我与沈如薇行夫妻之实，您可知玉瑶这些为我背弃家国，隐姓埋名、看着旁人嫁予我为妻的委屈与心痛，您可知这些年我的煎熬与苦楚。”

话到此处，墨子轩缓了缓情绪，抬眸看着太后，这才说道：“因着玉瑶，我的生活才重新着上了色彩，才燃起了新的希望，她的笑容像是一缕暖阳，总能让子轩觉得不再孤寂与寒冷，皇祖母子轩不能再失去她了，哪怕用子轩拥有的一切去交换子轩都甘之如饴。”

太后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墨子轩，她从来都不知道向来听话温顺的墨子轩，居然会隐瞒了她如此诸多的事情，思索良久，这才问道：“轩儿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一切吗？如若日后登上天位，又有多少女人可以供你择选，为何非要这般苦了自己。”

“皇祖母，子轩不会觉得苦，在子轩的人生里，只要有玉瑶的陪伴，能看到她那开怀一笑，未来再艰难的路，即便是会粉身碎骨，子轩也是幸福的。”

原本墨子轩的眸光里神情决绝，说这话时却换上了缱绻温柔，仿若沉浸在了未来的幸福里。

“轩儿”

“皇祖母，是子轩辜负了您这么多年来的用心栽培，子轩让您失望了，对不起，希望您能谅解。”

“你这是决心已定了。”太后叹口气扭头望向窗外，神情里的无奈中甚至些许凄凉。

“子轩此生绝不后悔。”

太后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双膝跪地的墨子轩，痛心疾首道：“好一个绝不后悔，好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墨子轩不再讲话，俯身叩拜。

“好好好，常德安”太后连说三个好字后，凤颜骤变。

常德安推门而入，道：“太后，奴才在。”

“传哀家懿旨，轩王墨子轩忤逆哀家懿旨，削去轩王封号，贬为平民，即日起逐出帝都，永世不得入宫。”

“太后”常德安不可思议的望着向来对墨子轩疼爱有加的太后，倒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怎么？常德安你也要抗旨不遵吗？”

常德安赶忙解释道：“奴才不敢。”

“那还不去拟旨。”

“是，是，奴才这就去。”常德安连连应允后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