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呃啊……”
封艾下意识地狠狠咒骂了一句,却狠狠地吞了口水。地下河里的流水冰冷之余,还带着一丝怪怪的苦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伶面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封艾顿感一阵恶心,干呕了好一会,才把那口水从胃里泛了出来。
还没等他感叹“伶面人煲汤的味道实在是恶心”,那只打头的伶面人就已游到了封艾的面前。看着这位兄弟脖子断茬儿处那只浑浊的大眼睛,封艾显然并没有跟它友好磋商、讨论讨论人生和理想的觉悟,而是开始悄悄往前划水,打算突然转过身,逃回离他不远的船上。
然而这只伶面人似乎对他颇为留恋,在他掉入水中、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就已用足有十多公分长的指甲死死地扯住了封艾的衣服。封艾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露痕迹地把手往裤兜里一掏,试图把武器给找出来。
封艾的表情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在他掉进水里之前,他并没有把那把电锯带上。
电锯虽然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但由于携带不便、使用困难的特殊性,显然不可能被封艾一直随身带在身上;而即使此时他顺手拎着电锯,恐怕也会被浸泡出电路故障,最后无法使用。
所以封艾只有和那只伶面人大眼瞪小眼、情意绵绵地对视的份儿。就在伶面人伸出双手、扼住他的脖子之前,封艾突然尴尬地、却又不失调侃地笑了笑。
只听水面上“咕咚”一声,浮起了一个小瓶子。
一个瓶口冒着白烟、光滑的表面闪烁着地下世界的幽绿荧光的小瓶子。
伶面人们显然对瓶子里冒出的白烟有些忌惮,在水里稍稍退后了几分,也稍稍放开了抓着封艾衣角的手;而它们踌躇的这短短数秒,已经足够封艾远远地撂下一句“溜了拜拜”,再惊魂未定地爬回舢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