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爷,你没事吧,敢打我?”
“你打我?”
张家两兄弟都转过身看向成民,两张相似的脸,连疑惑震惊的表情都一样。
其他人也十分惊讶了,成民居然敢打东家的儿子!
“你们爹不追究,我就可以打你们。”成民沉稳的口吻让嘈杂的现场变得安静无比,“你们两兄弟打够了吗?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却整日计较家产,谁多一点谁少一点,却从来没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只要这个家好,谁做主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有本事的话,就走出去,靠自己闯一番名堂,建功立业!”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兄弟打架也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有本事,怎么还在我们家做工呢?”张家兄弟反唇相讥。
“住口!”张仁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大嘴巴子,“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成大爷话!”
张家兄弟见父亲回来了,气焰顿时灭了,捂着脸声:“凭什么为了他打我们啊?不过是个长工而已。”
众人也是不解,都纷纷看向成民,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原因。
成民站起来,作揖道:“东家太抬举了,是我逾矩了,不该替你管教儿子。”
张仁颔首,“有理走遍下,你的是对的,自然应该出来。”他见成民有伤,立即叫人拿出酒和棉布。
成民拂手道:“事,我回去再包扎吧,谢谢东家的好意。”
夏皖和青霓立即上前搀起成民,三人便一同回去了。
成民受伤了需要在家休养,不能去做工,家里缺粮少米的,正愁生计。没想到张仁让人带话,是气越来越冷了,想请女工替他们洗衣,一件衣裳一文钱。
青霓知道了立即应了,想着赚下一点钱多买些米,应付即将到来的寒冬。
转眼秋去冬来,山野间气温降的极快,早晨起来还能看见野花野草之间结着霜,再冷些时候,山里便积了雪,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冰,夏皖在山野间生活就是冬苦零,昼短夜长,只能待在屋里,冷冰冰的,也不便出去,到手的粮食也少些,唯一一点好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地、心里都干净了。
青霓每日晨起帮夏皖烧火做早饭,太阳落山就帮着做晚饭,其余时间便是在河边洗衣裳,然后回来晾在自家院子里,山里湿气重,晾很多都不能干,所以院子里放了十来根木架,架上晾满了衣物。
夏皖捧着青霓的手,满眼都是心疼:“都冻成这样了,不准洗了,不能再洗了。”
青霓看了下自己冻的有些弯曲的十指,毫不在意的:“娘,这有什么的,我一点也不累。这半个多月可没有白做,家里的米缸就快满了。”
到这,她笑起来,笑的幸福。
“都是为了我们……”夏皖语气很低,眼看着一双白白净净的纤纤玉手变得又红又肿,心里不得不自责起来。
青霓宽慰道:“难道我不吃了?和你们一起承担家里的各样事情,本就是我该做的。娘,我再做几,过些日子河里的水都结冰了,我就不洗了!”
年末那几是最冷的,可也是最“温暖”的,处处都充满了人情的温暖。各户的人都会提着篮子挨家挨户的送点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甚至有的人不心滑倒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尴尬,拍拍身上的雪又哈哈大笑起来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张灯结彩的,成民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也爬上爬下的挂灯笼,贴年画,贴福。
青霓一边忙着一边回忆起儿时与父母亲一起过年的场景:父亲会亲自写几个字贴在门上,并张罗着给家里布置的十分喜庆母亲很奇怪,会捧着一手米洒在屋角,有时还会看见母亲对着屋角跪拜而祖父呢,会带着她上街,吹风车,吃糖葫芦,看杂耍等,等街上的人都散了,回家吃团圆饭了,他们才回去,父母亲会站在门边,眼含怒意的瞪着他们,而她笑嘻嘻的喊爹娘,父亲就会抱起她,眼睛笑眯眯的,母亲会摸摸她的头。
“青儿,青儿?”成民站在梯子上叫青霓,“怎么发呆了,帮我把剪子拿来。”
青霓抬头,重新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有成民,有夏皖……心满意足,她“哦”了一声,走进里屋。
“娘,剪子呢?”
“我放柜子上的啊?”
“没有呀。”
“那你四处找找,我记得我放在柜子上的。”
青霓打开柜子留神翻了翻,没有找到,又在柜子旁边的桌子上找了找,也没看见……最后竟在地上发现了剪子,她不禁笑起来,肯定是娘把剪子放柜子上的时候不心,落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