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员外的案子重审了。
赵先坐在靠高台边的椅子上,阴鸷的目光落在衙门口,身旁站着的师爷诚惶诚恐。
青霓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衙门,一路垂着头慕伊等人站在衙门外听审张愔早已站在堂下,胸有成竹,神情自若,英气逼人,深深的与青霓对视了一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一会,王爷盛筠寒在几个底下饶跟护下走进衙门,围观群众在听到“永嵩王爷到”五个字的时候,纷纷都退一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皆是低下头恭敬的行礼。
盛筠寒大步走上高台,目不斜视,径直在最中心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没有束皇室特戴的发冠,衣裳也特意去掉了华丽,可众人依然感受到他的高贵与霸气,不敢直视。
“我怎么觉得这个王爷有些地方还挺让我有一种熟悉感呢?”慕伊望着端坐在高台上的盛筠寒,极具威严的面容,好看的五官像是覆上一层冰,比上次在王宅见到更觉得高高在上。
当青霓抬起头来,讲述事情的起因经过时,盛筠寒才发现原来青霓就是他那位未过门就逃走的“侧妃”!
当初在上京街头见到她,欲收她为妾,派人去她家了,她居然带着一家人连夜逃走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她。
几个月不见,盛筠寒觉得堂下跪着的那个女人出落的愈发标致了,有些楚楚朦胧的美感,他不禁感叹:这样的女人确难叫人不动心,难怪淡漠如张愔也会为了她大费周章,不惜放弃一切随她逃亡。
认出青霓,盛筠寒“不关己事”的眼神忽的变的专注且柔和起来。
张愔轻易的捕捉到盛筠寒脸色的变化,想起成民曾过“永嵩王爷欲收青霓”的事,心里一下子翻腾起来。
当初他写信向盛筠寒求助,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官阶还太,在赵先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做事也不方便,若有个压得住赵先的人在,他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解决危机。他本以为王爷会派个人来,或者给他信物可使特权就行了,他实没想到王爷亲自来了。
青霓此刻全然忘了和王爷的那段插曲,只顾张员外的案件。
“这么听来,那个叫枣儿的厮嫌疑很大啊,为什么当初没盘问他?”盛筠寒斜睨着赵先,要揪出这个案件幕后主使的语气让赵先后背一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回禀王爷,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她的,那个厮并没有杀人动机,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什么嫌疑。而且……”赵先顿了顿,故作难为情的:“张员外死于服用过多,这,这还需要查吗?”
“王爷,在那样的烟花柳巷,男人去做什么,大家都明白,服用春散也是常有的事,而不心服用过多猝死在床上也屡见不鲜。明月楼里的人都知道张员外和这位舒姑娘是老相好了,每次去都会在舒姑娘房间待半日呢,所以……”一旁的师爷沉着嗓子又添油加醋一番。
“我没有!我……”青霓忍不住解释一句,却显得无力。
她本就不愿在此话题多,好像字字句句都扎在心上,尤其是听到背后传来的敏感字眼,“男欢女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快活过头了”……
在张愔面前,她难堪极了,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随意扭曲事实,怎么可以这样她与他的父亲!那可是他的父亲!
只见张愔腾空一番,闪到师爷面前,手持长剑利落地把剑架在师爷的脖子上,“再有一句对先父不敬的话,别怪我的剑刺穿你的喉咙。”冷冽的气息让师爷不自觉的把头往后缩了缩,一头冷汗。
师爷略微低眼就清楚地看到剑紧挨着自己的脖子,光亮的剑面倒映出他惊慌失措的脸,他的眼睛透着眼白,眼珠惊慌地左右移动,终于在盛筠寒身上定住了,“你,你竟敢在王爷面前动手!我只是在陈述案情。”
十足的人嘴脸。
“案子查明后,这个师爷随你处置。”
听到盛筠寒的话,张愔方慢慢收回剑,徒原先的位置。
盛筠寒看着赵先,低声一笑,“你就是这么办案的?看来你经手的案子都要重新查证一番了。”语气很轻却让赵先不寒而栗,盛筠寒又让青霓先起身,才问张愔,“那位厮为何不带上来?”
“禀王爷,枣儿早已死于非命了,相信是幕后主使杀人灭口!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其他线索,这个线索是舒姑娘的爹找到的,他会的更清楚,王爷请让他到堂前明!”
盛筠寒应声准了,见到成民徐步走进的瞬间,他恍惚见到了自己的父皇,五官轮廓确有几分相似,眉眼间却更有正义之气。他心里暗暗吃惊。
成民走到青霓身旁,对盛筠寒简单行礼之后,便不卑不亢的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