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马上就要回京,京城诸多闺秀,可还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
梁老太太冷笑:“他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在京城酒肆有名的小霸王,仗着是二皇子的表弟横行无忌。你道他为何出京?他和简王世子醉酒喝花酒,为了争夺花魁,把陆相的小儿子打得差点归西。陆相闹到金銮殿,苏家不得不带着他出来避祸。好在有简王世子在前顶着,陛下息事宁人地赏了陆相小儿子荫恩。本就是外亲,又得罪陆相,谁敢把女儿嫁过去?”
苏家一样是祖籍桐城。
要不是前一辈出了个女儿被选入秀女,又凭借儿子封了贵妃,苏家的门第甚至不如梁家。老太太提起苏家总是不屑居多,都知道和苏家有龃龉,到底是什么事却不太清楚。可梁家的女儿却又嫁给二皇子做侧妃,真是笔糊涂账。在老太太这里,嫁过去的梁侧妃更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梁二太太顺着老太太的话接了句:“没想到苏公子这么不堪。”
梁老太太道:“苏家自然不会将这种事宣之于口,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桐城有些名声的人家她俱邀请了去。你明天带着三个姐儿也去。三姐儿就罢了,她婚事早定,剩下的颖儿和芷儿,你们两个也都上点心。她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挑挑拣拣两年过去,也都该办事了不舍得早嫁,也要先把亲事定下来。”
说着梁老太太看向梁大太太,目光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大哥儿走了我也难过,可是这日子还是要过。颖儿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云氏还知道给自己女儿筹谋,你怎么连个死人也不如?老大那个德行,若连你都依靠不得,你女儿还能指望谁?”
梁大太太嘴角翕翕,似有触动。
不待她说话,梁老太太又转过去对梁二太太道:“她是不上心,你是太上心!我知道你和老二准备去京城给芷儿找人家。可你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她是在京城自在还是在桐城自在。老二那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能找到什么像样人家?先前老三给你推荐的年轻举子,你又瞧不上人家家室。可既有家室,又有才学的凭什么找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我言尽于此,你们两个人的女儿自己操心,老婆子也操不动心了。老二媳妇,我最近让阿鸢着手学习庶务,你那儿捡不重要的事给她练练手。我乏了。”
老太太话说完,便径直撵人。
她的性格向来如此,两个儿媳都不敢多说什么,行礼之后就退了出来。
苏家春宴的事,已经在梁家传开。
梁芷喜滋滋地挑选新衣,挑了几件又不满意。见母亲从老太太哪里回来,道:“怎么明日去参加春宴,今日帖子才到。苏家办事也太不靠谱了。母亲,您觉得我穿那件好?”
梁二太太扫了一眼,“那件桃粉色的就不错。”
梁芷道:“母亲不要敷衍,这件春游的时候就穿过了。”偏梁鸢也有件同花色的衣裙。她本来还挺喜欢这件衣服,和梁鸢站一起一笔,再不想穿这件了。
“料子一样也就罢了,怎么连款式也要做的一模一样!母亲如今管家,还不如大伯母当家时自在。”
梁二太太在老太太那里受了一通责备,正烦心梁芷的婚事还怎么好,听得她这话,不由气道:“我挣着掌家之权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大伯娘当家的时候可由得你在厨房作威作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季度的供应的东西那个管事妈妈不是有你先挑?这衣服还是老太太私藏的料子,她要作成一样的款式我能怎么办?难不成你真要穿得花枝招展留在桐城嫁人?”
梁芷先是被梁二太太骂的不知所措,后听到最后一句,吓得站起来。“什么留在桐城,母亲你不带我去京城了么?”
梁二太太怒道:“去找你大伯母问去!让她带上你!”
“母亲!”梁芷上前拉住梁二太太的手臂,摇了一摇,“您跟我计较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