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晏晏正在熟睡之中,突然觉得很热,热得她一脚踢开了被子。但是,这种热却是越来越明显,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
晏晏的梦境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太阳,在一大片没有任何遮蔽的荒漠中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她的肌肤。
“公主!公主!快醒醒!走水了!”
晏晏被素心姑姑给拉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瞧见周围的火光,一个激灵立刻彻底清醒,和素心姑姑一起跑了出去。
下人们正在用所有能装水的东西灭火,可是这烈火熊熊,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很快,潜火队便赶了过来,可是那大火已经蔓延了整个公主府,熊熊燃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火才渐渐灭了下去,只留下满目焦黑的断壁残垣和冲天的黑烟。
晏晏的眼睛被那些烟气熏得通红。她伸手擦了擦,素心姑姑说道:“公主别害怕,可能是厨房走水了。”
“我不害怕,姑姑放心吧。”晏晏还对着素心姑姑笑了笑,“我没有半夜吃宵夜的习惯,这大半夜的,连鬼都没有一个,怎么就会走水呢?”
素心姑姑的脸色也变了变。深宫宅院里面的手段她见过的也不少,自然是一点就透。
“姑姑,你去悄悄将顺天府衙门的年初夏姑娘请来。就说我这儿出了事。”
素心姑姑立刻就走了。现在大家伙灭了一整夜的火,全是身心俱疲的时候,来来往往又有好些人,自然没有人注意到素心姑姑的离开。
潜火队的人灭完火之后还会检查一下现场,为的就是防止会有隐藏的火苗没有被彻底消灭。这种大火扑灭之后复燃的情况也是十分常见的。管家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发现素心姑姑不在。
“素心姑姑出去了,可还有其他人不见了的?”
“有一个小丫鬟失踪了,也不知道是没逃出来还是怎么的……”管家渐渐的也没了声音。这公主府一夜被烧成了焦炭,他作为管家,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啊!
晏晏看出管家神色的灰败,安慰道:“定然是母亲嫌我一个人住着寂寞,想让我进宫陪陪外祖母。”
管家抬头看向了晏晏,眼里的那丝绝望开始崩裂,散出一丝希望来。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主宽厚,大恩大德,小的就是死也报答不了公主的恩情!”
晏晏被管家吓了一跳。此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她自然不会怪在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伯身上。只不过,邓虎然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暂时扣押了,应该没那么快放出来。也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想出这样的计策害她。
晏晏让管家去清点东西,打发他先忙去了。
素心姑姑带着年初夏来了。年初夏听说公主府里走了水,没想到居然全都烧成了焦炭,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
“怎么会烧成这样!你还好吗?”
“我没事。”晏晏压低了声音对年初夏说道,“我怀疑是有人要害我。但这只是猜测,所以就先将你找来了。”
年初夏点了点头,说道:“放心,交给我。”
“公主!”潜火队的人过来了,“卑职在后院垂花门那儿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年初夏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原本她还以为得学着于岸去找蛛丝马迹呢现在有一具现成的尸体,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赶去了那个垂花门。这个垂花门通往后巷,是这些丫鬟下人们进出的门。这尸体上面还压着一根被烧焦的树干,看起来应该是在躲藏的时候被倒下的树干压倒,一并给烧死了。
素心姑姑都来不及拦着晏晏,她就已经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了。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腐败的臭味,多的是烧焦地味道。烧死的尸体也是如黑炭一般,倒是没有血肉模糊的那般吓人。晏晏深吸了一口气,倒是也忍了过去。
年初夏招呼了几个人帮她把树干给移开了,而后就蹲在地上开始检查。她捏开了尸体的嘴巴,仔细查看了一番,而后站了起来,对晏晏说道:“公主殿下,这个人是被杀死之后扔在这里,假扮成了烧死的模样。是他杀!这次公主府走水应该也是人为。”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晏晏对管家说道:“去顺天府报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