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几个小药童凑在一起闲谈,就说起了任家的事情。这任家之前丢了好大的脸,得亏感觉将人给接进了府,这才没让人抓到把柄。
“这昭华长公主才走了多久啊,这就又抬正室,又纳妾的。浴凰公主都忍得住?”
“不是说浴凰公主和任家的关系并不好吗?不然怎么会早早地搬出去别住?要这事儿放在我身上,我肯定也是受不了的。真是可怜了昭华长公主,嫁给了这么一个人。”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妾室听说生了重病,请了许多大夫都治不好呢!”
“真的假的,昭华长公主就是重病不愈,现在又来一个。这任家是什么风水?”
“听说就是得了和昭华长公主一样的病,那些去看过病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也许是传染。”
“传染?谁传染?昭华长公主?这不是笑话吗?”
“据说那妾室仗着自己怀着身孕,擅闯了昭华长公主以前住过的房间。那房间基本上已经被废弃了,根本无人打扫。”
“哦……那是有些可能……原本就是怪病。”
晏晏在一旁听着,也亲眼看着他们渐渐的被任家的那套说辞说服。“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昭华长公主是在公主府里面得的病?”
晏晏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长公主是在公主府得的病,而且后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公主府,基本上就和任家断了来往。要说传染,浴凰公主怎么反而没事?蹊跷,真是蹊跷。”
晏晏见他们想明白了,又立刻说道:“薛大夫不许我们管这些达官显贵的事情,在自己院子里说说就是了,可别到外头说。”
“对对对,初冬说的是,我们就自己说说,自己说说。”
晏晏又等了几日,等到街上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之后,她才悄悄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任府之中。
任家没有几个院子,又要避开任老太君他们,加之又是个将死之人,晏晏稍一猜测,便找到了芸娘的院落。
任家所有人都知道芸娘快死了,所以下人们都不伺候,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倒是方便了晏晏。
晏晏进了房间,一个烛台朝着她飞了过来。晏晏灵巧地闪过,而龙吟却及时出现,稳稳地接住了烛台。
龙吟将烛台放在了桌上,说道:“潜入时不宜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后,龙吟便消失了。
晏晏就这么被龙吟给教育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房间里面漆黑的一片,晏晏干脆掏出了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有亮光,但是不会太耀眼。只要没有人靠近这间屋子,是不会轻易发现的。
借着夜明珠的光,晏晏找到了锁在床角的芸娘。
与之前见到的芸娘不同,如今的芸娘可以用人不人鬼不鬼来形容了。明明是个怀孕的妇人,可她却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芸娘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晏晏。“你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个女人派你来杀人灭口的?”
芸娘不是傻子。她刚开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那些人将她关在屋子里。等她的病情严重了,他们才假模假样地去请大夫来看。她都在那些大夫嘴里听说了,外头都说她快死了,还说她的病和昭华长公主是一样的。她现在怀疑昭华长公主就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不然,她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会得一模一样的病呢?
“我是浴凰公主,我是来救你的。”
“浴凰公主?”芸娘自然知道浴凰公主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若是公主,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进来?这里不是你家吗?”
“这里不是我的家。”晏晏干脆搬了把椅子坐下,“我听说你与我母亲得了一样的病,所以来看看。若当真如此,那必然是那个任张氏的手笔。我定然会救你,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晏晏的目光,落在了芸娘那个平坦的肚子上。
芸娘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纵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芸娘自己都这副德行了,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不过,保不住倒好,不必再和这家人有什么牵扯。
“我自是无法证明我的身份。但是我的确是来救你的。若是你信我,便告诉我你平日都吃了些什么,碰过什么东西。”
“没吃什么,都是些寻常的东西。”
“气味呢?有没有什么气味特别奇怪的东西?或者是奇怪的颜色?”
能让太医都解不出来的病症,那下的毒药必然罕见。越是罕见的东西,那颜色气味便越是特别。
芸娘陷入了回忆。
“我想起来了。他们给我吃的一种糕点里面嵌着蓝色的花瓣。我原本觉得好看,吃了不少。可是吃了之后总觉得有些冷。可是天气渐渐热了,我也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奇怪。”芸娘说完,还从床铺里面拿了一块出来,“他们现在每日只给我送一顿饭,这是我藏起来的。要不……你拿去看看……”
晏晏看出了她眼里的希冀与不舍。她突然很自责。芸娘有什么错,只因为任光宗看上了她,就平白无故地让她作饵,让她受这样的苦!她和那些不择手段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晏晏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