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刚沐浴完,就听到了太后的传召。祖母想见孙子,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在皇家,除非特别亲近,不然皇子也是鲜少去后宫看望太后的。如今太后传召,倒是让冀王有些猝不及防。
冀王由何嬷嬷领着进去见到了太后。太后赐了座,冀王端端正正地坐下,该有多拘谨,就有多拘谨。
太后笑道:“晏晏在我这儿可胡闹多了。不过你们少年郎,的确是该稳重些好。”
冀王陪着笑了笑,又不好主动问太后找他何事,这样显得太生分了。
太后铺垫了几句,而后转入了正题。“哀家听闻你和晏晏的关系不错?”
冀王立刻回答道:“浴凰公主常去探望太子殿下,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
冀王此时将太子拉出来挡枪,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太后便换了一个问题。“你也应该听说了,陛下打算将太子太师的孙女姜清雪赐婚于你。你是如何想的?”
“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儿没有什么想法。”
“哀家记得你和晏晏的册封是在同一日。若是婚期也在同一日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你父皇一直想着给晏晏找个人,照顾她。可是当年昭华的婚事就是我们两个做的主,居然给找了任光宗这样的畜生。所以你父皇是慎之又慎。你回京城也这么久了,京城里的这些公子,你可有觉得好的?”
“浴凰公主的婚事,孙儿不敢置喙。”
“不过是让你说几个人罢了,又不是让你定。你但说无妨。哀家和陛下住在深宫,耳目闭塞,自然很多事情没有你们清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冀王自然不能推脱。
“孙儿觉得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古御风还不错。而且他还多次帮过浴凰公主,二人也算是有些交情。”
“这一天天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可还有别人?那个顺天府尹呢?据说很有本事呢!”
“于大人心有所属,而且那个姑娘是浴凰公主的好友,只怕是……不太妥当……”
冀王只提了古御风一个人,太后倒是问了好些人,这些人也的的确确是她考虑过的。不过,都被冀王以各种各样的原因给否定了。但是,太后怎么也不满意古御风,一个整日与盗匪接触的人,万一有什么意外,岂不是要让晏晏守寡嘛!
等冀王走后,太后问何嬷嬷:“你觉得如何?”
“冀王的确是没有想娶公主的打算。可是他偏偏对公主又那么上心。您听听他刚才拒绝那些公子的理由,竟是比太后您还要了解公主。这可不是上心,简直是太上心了。他们二人不是自幼一起长大,若说是兄妹情深,怕是不能。”
“那他为何不娶晏晏?难道……他另有所图?”
何嬷嬷立刻跪了下来,匍匐在地。这话在说下去,可就不对了。
其实太后也只是随便一说,见何嬷嬷那么大的反应,便让她起来。“别一惊一乍的。你先派人去打听打听那个姓古的,实在不行,让皇帝给她调去兵部,也就行了。”
晏晏最近一个月被人盯得紧,所以也不敢直接去那个玄真观。她又不能再去薛氏医馆了,所以也常去姑娘夫人们常去的地方走走。结果,倒是让她遇上了谏议大夫杜易慎的夫人苏如意。晏晏原本就想与她交好,便常去游玩的地方,一来二去,二人也渐渐熟稔了起来。
一日,一位夫人喜得贵子,将这个好消息与平时常玩在一起的姐妹们说了一下。而后,便有人问她是不是去玄真观求的。那夫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
晏晏这是第一次在这个圈子里听闻这个玄真观,当即来了兴趣。
“这妇人生孩子不是常事吗?为何是从一个不知名地道观里求来的,还不愿意正面回答?”
苏如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道观我也听闻过。不过,却不是像普通的寺庙道观那般。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邪门的很。你啊,好奇一下就算了,可别被忽悠了过去。”
“既然邪门,我就更好奇了。一个道观,能让这么多夫人都趋之若鹜,不会是什么蛊惑人心的邪教吧?若真是如此,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
“你一个姑娘家,管这些做什么?这京城里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吏,难道是吃闲饭的不成?这道观,若说真的要管,那也是鸿胪寺那边,或者是五城兵马司关系范围,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姑娘家。”
“不能这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苏如意可就笑的更开心了。“这么说,你是匹夫喽?”
晏晏和苏如意道别之后,她乘着马车回公主府。任府的人被流放之后,房子田产也全都充公了。晏晏倒是无所谓,一来皇帝和太后的赏赐,还有朝廷的俸银都已经足够她吃喝玩乐了,二来,她既然已经和任家断绝了关系,自然就不能再拿任家一分一毫的。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夫禀报说前头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堵着路了。既然过不去,晏晏索性下来看热闹。路上的确围了许多人,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还冒着许多的汗。可是她却是独自一人,身边没有旁人陪着。这么大的事情,纵使周围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人愿意出手相救。晏晏看不过去了,正准备上前,却有一个身穿太医院学子衣裳的少年郎上前替她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