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和尚,那必然是六根清净,不染世俗尘埃的。若是一个和尚认祖归宗成了王爷,还娶妻生子,的确是让人觉得别扭。
仅是这么一条,倒是算不得什么证据,要把一个已经册立的王爷给推翻,自然是不够分量的。
于岸对仇富绅说道:“此事顶多就算是王爷隐瞒,算不得什么证据。仇老板,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证据吗?”
“有……有的!”仇富绅已经开始谎了,他知道的其实不多。什么冀王是假冒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都是别人告诉他的,透露的也就只有一些。仇富绅回想了一下,又想起了一个证据。“在有苏城的时候,一次冀王与人闲聊,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他小时候经常有人给收养他的人家送东西,不然他也不能够顺利的学武习字。冀王儿时就被收养在京城不远的一处寺庙里面。只要去寺庙查一查,一定就能查出给王爷送东西的人是太子!”
这仇富绅现在就像是一条恶犬,咬起人来是不遗余力,也不顾后果。居然就这么直面地将太子也一起攀咬了出来。
躲在屏风后面的晏晏大吃一惊。太子给冀王送过东西是真的,之前他们一起隐居的时候,冀王也说过这些。当时晏晏还追问过那个人是谁。冀王只是一笑了之。她相信冀王不会无聊和别人说起这个。难道是被人查出来了?
“太子,可有此事?”皇帝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的起伏,然而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却能感觉到些许的变化他上心了。
太子没想到竟然会扯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不知该不该认。冀王却说道:“是有此事。”
冀王承认了,群臣哗然。皇帝也有了怒气。“这么说,太子一直知道你在哪儿。却一直在欺瞒朕!”皇帝看向了太子,眼中尽是寒凉。此时的皇帝天威阵阵,惊得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在了地上,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还异口同声地说道:“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儿臣当年遇袭之后确实失踪了一段时间,太子也是费尽周折才找到了儿臣。只不过那时候太子府也是岌岌可危,若是将儿臣带回,也不一定是好事。而且当年,那些刺客其实想要谋害的不是儿臣,而是太子殿下!”
那些文武百官们把脑袋埋得更低了。这不是说审的是浴凰公主和冀王殿下谋财害命的案子吗?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十几年前的旧案去了?
一些不明所以的还云里雾里,一些通透的却是已经了然。这个什么仇富绅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就算是贩卖私盐这种杀头的大罪也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这冀王的身份不管是真是假,太子欺瞒皇帝可是大忌,若是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就可以扣上一顶视同谋逆的帽子!至于背后下手的人是谁……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皇室之中,最敏感的便是手足相残。虽然每个皇帝都免不了踏着自己亲兄弟的鲜血走上这个至高的位置,可是每一个皇帝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可以兄友弟恭,可以成为千百年来帝王史册上的意外。这是矛盾的,也是无奈的。
如今的皇子们,除了鲁王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外,其他的那些皇子要么就是低调的没有存在感,要么就是个混不吝,滚刀肉,对太子不会有任何威胁。如此看来,这批皇子还算是省心的了。现在冀王突然提起了十几年前的旧事,虽然让皇帝心烦排斥,但仍要面对。毕竟那件案子到后来都没有下文,竟然成了悬案。而且皇帝也一心想找到冀王的下落,重心偏移,导致官员们的重点跟着偏移。成为悬案,这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
“父皇,关于儿臣遇刺的案子,儿臣已经查到了线索,而且还有证据。不似这位仇老板,告御状靠的只是这一张嘴。儿臣可以拿出真凭实证!”
冀王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挤兑仇富绅一下。那仇富绅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却也不敢发作。
不是说朝堂上会有人相助吗?人呢?为何是他孤军奋战?难道他就只能这么等死了吗?
“有何证据?”
“这是十几年前的案子,时间太长,物证儿臣未能找到,但是儿臣找到了一个人证,还请父皇传他上殿。”
皇帝点了一下头,而后,福海高声唱和,一个穿着太医服制的人就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尤太医?”
“回陛下的话,正是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