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在一个月后，听到医生给自己的话，觉得陆是是没救了，只可能这样疯下去了，虽然因为他是自己徒弟的原因没想着扔了，但是也劝着叶非别管了。可是叶非坚定地抱着碗摇头拒绝。

她不聪明，比同龄孩子要蠢很多的，所以为了不比他们成绩差让爸爸难过，她会每天认真听讲，老师布置的题做了，没有布置的也做了，书上全是她的笔记，她记不住东西，却记得谁对自己好，用拳头保护自己，害怕被人欺负，因为她傻，虽然叶弘没说，但是叶非知道，自己比其他小孩，就是要笨。

她仅有的那么蠢笨的认知中，陆是会给她梳好看的头发，会给自己洗手，烧水洗头，会给自己讲题，是除了爸爸，对她最好的人。他现在只是太害怕了而已。所以无论是那一个月，爸爸帮着自己照顾陆是，还是这一个月，只有自己照顾陆是，她都没放弃。

叶非蹲在陆是面前给他喂饭，陆是憎恨的看着她“宫曜，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

叶非将陆是喷到自己脸上的饭擦干净，“我不是宫曜，也不会杀了你的。”

陆是的肚子发出很大的响声，下一勺叶非喂过来得饭，他乖乖地吃了。只有饿到极致了，他才会吞一两口米饭或者稀粥。

“阿是，我会梳头发了，我还会你教我的方式解题了。”叶非歪着脑袋看着形容狼狈的陆是，忽然伸手摸他的脑袋，不顾他一个月没梳洗，将陆是抱在自己怀里，声音又软又绵，带着些许期待与憧憬“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出去玩。我不给奥里送苹果了，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小非好乖的。”

陆是挣着链子极度厌恶抗拒她的接触“放开我！宫曜！你这个恶魔！”

最后叶非被他直接蹬到了柴房的另一边，看着叶非痛苦的表情，陆是阴冷的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却无法抑制的恨意“我会杀了你的，宫曜！”

叶非看着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再去触他霉区，只是把自己蜷成一团。

陆是闹得太久了，疲惫的闭上眼。

满是血色的天地间，到处都是血腥味与随处可见的尸体，那是他的族人，他的亲人。

他爬出尸堆，想去找父亲，却看见那个人站在父亲的身体上，用看着一只死狗的目光看着苟且活下来的自己“陆家的余孽。”

宫曜！

可是最后父亲惨死，母亲受辱，他连一个九代种三招都过不了，遑论一代种？遑论就算是在一代种中都是王族的那个存在！

看着惨淡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连月亮的光芒的都苍白的荒凉，他握着手，听到血液打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谁的哭泣声。

温热的液体打在他的手上，可是，他没有哭，他怎么会哭，就算是流了多少血，经历多少绝望，他都不会哭，那么，这是谁的泪水？

这种触感只是稍纵即逝，熟悉的血腥味，薰衣草那令人沉醉的幽香，夹杂着惨叫声再度侵入他的整个世界。

一缕缕惨白而无力的月光勾勒交织着他内心的无力，身体冰冷的宛若死尸，如果不是那沉重不堪的呼吸提醒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陆是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着的人类。

好像，自己只剩下绝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