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母道:“方家这几日与西楚的人搭上了线,或许是要臣服西楚。”
女子兴致缺缺,没什么反应。
老鸨母又道:“玉女剑宫‘寒剑仙子’方妙如今就在隔壁常平府,据说玉女剑宫相中了白风鹤的女儿白灵,要收回去做内门弟子。”
“白家?”女子对这个白家有些印象,前些年走出来一个白止凝,如今可是大盛朝着重培养的年轻人之一。
女子不禁冷笑道:“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老鸨母忽然想起一件怪事,道:“对了夫人,差不多一个月前常平府苏家曾经有人来打听过一名叫做嬴纪的少年,前些天李家和白家也派人过来查过。”
“嬴纪?”女子微微失神。
老鸨母以为夫人只是疑惑,便解释道:“就是十六年前楚子舒不知跟何人所生的那个小杂种。”
十六年前女子还未及笄,更没有接手这座春月坊。
雍容熟妇沉默片刻,问道:“苏白李三家查这名少年做什么?”
老鸨母道:“回夫人,常平府最近可是变了天,苏家家主苏宗正意外死了,新家主名义上是他九岁的小儿子苏三友,实际上却是被这名叫作嬴纪的少年掌控,李家家主李战也间接死在这少年手中,今年常平府的秋初大比,其实就是苏家和白家一起瓜分李家罢了。”
女子皱了皱眉头,道:“这么一个娃娃,哪来那么大本事?”
老鸨母也是犹豫了下,才搬出那套道听途说的说辞。
“神秘家族?气海境护卫?”
难道是师丈留下的后手?
女子疑心思虑,脸色阴晴不定,老鸨母更加局促,不敢吭声。
两人如今已来到庭院深深处,院内摆设装横虽然极为考究,却不曾燃灯,不远处高楼灯火通明,使庭院徒添几分幽静。
“韩姨,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待四下彻底无人,女子端着一盏烛灯,独上小阁楼。
这座藏书楼一直是她的私密地,十二年间,除了她便再无人登临过了。
女子翻找出一副积灰许久的字画,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它一眼。
并非出自什么名家之手,甚至字迹也稚嫩得很,让人觉得浪费了一张好宣纸。
女子端着烛灯,好生端详。
当年她曾在这阁楼上,耐心握着一名稚童的小手,与他一起书下六字。
春花秋月延年。
……
或许是冤家路窄,今日抽十六进的签时,嬴纪对上的又是李家人,只不过这个还不如那个李天昊,故而几个回合后就被嬴纪用天霜拳打下了台。
李天尘更加迅猛,三招解决了一个白家弟子。
昨天苏家人输了太多,导致今天好多场都是白家或者李家的内斗,一家人能打到哪里去?尤其是白灵,对手还是自家人,又是果断认输,众人大呼不尽兴。
大长老等一众苏家人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十六进打完后,唯一代表苏家晋级的居然还是外姓的嬴纪。
剩下便是白家三人,李家则是打了鸡血一样晋级四名。
一时之间李家呼声极高,人人都想看李家创造奇迹,绝境逢生。
只是白风鹤却半点不在意,开玩笑,他白家提出来的方案,还能阴沟里翻船了不成?
中午休息过后,下午便是进四,嬴纪重新在腰间别了把雁翎刀,以备不时之需。
他抽到的对手是白家白云东,白灵之下当之无愧的白家第一人!
多数人觉得嬴纪运气真是不好,虽然这两天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可对上白云东还是有些差距的,众人都觉得他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一场便是白灵对李家李岩,白风鹤淡淡笑着,十分有恃无恐。
白家便要在此战立威!
白灵手提一柄短剑,一袭白衣出尘如仙。
嬴纪悄悄朝田言使了个眼色,后者浅笑着,微微颔首。
不得不说“秋水明眸察言观色之功”实在方便好用,嬴纪看比试自然是看每个人的武功特性以及出招习惯,田言则是看他们内力的流转方式,以及哪里比较薄弱之类的。
擂台上李岩愤愤的看着白灵,李家人就没有怂的,你们要置我李家于死地,那我们就拼了!
不就是个先天的臭娘们,怕个球!
李岩怒喝一声,一个飞纵朝白灵扑杀过去。
李家弟子不知为何都十分耿直,他们的祖传武功是开碑拳,他们就真的只练开碑拳,起码目前除了李天尘外,没见过其他李家人用开碑拳之外的武功。
认准一种武功从一而终,是有可能达到前无古人的巅峰,可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至少在嬴纪看来李家有些不知变通了。
白灵拔剑出鞘,一声清脆的剑鸣声飘散而出,听声音出剑的速度并不算快。
可这一剑祭出时,却是飞纵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
先天武者能够真气外放伤人,而白灵显然很有剑道天赋,竟是已经掌握了剑气!
后天先天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前者还在磨炼腿脚功夫,后者已经能够将内力化作真气了。
如此天堑之别,李岩焉能不败?
嬴纪面色凝重许多,虽说这些天的拼命修炼,他也掌握了压箱底的绝招,可对上白灵,胜算恐怕依旧不超过三成。
第二战是白潇对上李家人,一寸长一寸强,依旧赢得游刃有余,哪怕李家少年能抓住她的鞭子,可内力不如白潇,反而被她反过来掀翻。
第三战,李天尘对自家人,对方装模作样撑了一会,见差不多了便直接弃权,让李天尘晋级。
第四战,嬴纪对白云东。
白云东能在白家年轻一代立足,手上自然有几分本事,他今年十九岁,年龄方面可谓占尽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