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顾一个人行走,不必考虑代步的问题,可秦桑到底是个姑娘家,着实不方便。
秦桑不敢耽搁,忙回屋给秦柔留字条,还得赶去刘家递个话。
刘婶子家的小辈多,快要到议亲年纪的闺女是不用去地里干活的,便在家里做些家务活,正好做头花卖,给家里添补进项。
让刘家两个丫头过来陪秦柔,倒是不耽搁他们做事。
庄子很容易找,距离县城的距离有些远,倒是靠近秦桑的那个庄子。
于孝文早就让人在门口等着,见到秦桑之后立即将人带进去看诊。
于夫人虽然也在,却早就被叮嘱过,一句话都没敢搭腔。
“夹板拆了,骨头没能定型,必然无法恢复如初。”
秦桑拧眉,见于孝文失落的样子,恼怒的话并未说出口。
于家不信任她的医术,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大夫的话,把木板给撤了,这半个月早已经使得骨头长偏了。
“要想正骨,便需要把骨头敲断了再重新接,只是痛苦的程度……”
“我能承受的住!”
不等秦桑说完,于孝文便使劲儿点头,一脸坚毅的道:“只要能让我再握笔,多大的痛我都承受的住!”
于夫人在一旁捂着嘴哭,有心疼也有自责,还有欣喜。
老顾看了秦桑一眼,继续品茶,眼中却有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闪过。
通县不是富庶之地,于家的茶尚可入口,比市面上的好上一分。
“好,我给你开个方子,先调理一下身子。待你的体质适合做手术,我再与你详谈。”
秦桑也不赘言,病患决定医治,她自是不会劝阻。
断骨之痛却是难忍,但比起一生无望,显然是后者更让人绝望。
“秦姑娘,我儿的事,还请你保密。你若是能救得了我儿,我给你跪下赔罪,不论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不会和你讨价还价!”
于夫人亲自送秦桑出门,才敢说出这番话来。
不管于夫人品行如何,爱子之心却是属实。
“于少爷已支付重金,诊费无需另外结算。之前的种种,于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日后不再有这样的误会便好。”
对于夫人的做法,秦桑能理解却不认同,故而也没有高攀的心思。
“若是于夫人真的重视令郎,还请保证我们一家人的安全。若真有人胁迫,为了家人的安危,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谨守大夫的道德。正如于夫人拳拳爱子之心,秦桑也一样在乎至亲。”
颔首道别,秦桑快步追上刻意走慢的老顾,与他并肩从庄子的后门离开。
不是他们在于家这样的门第没资格走正门,而是怕有人盯梢,后门更为安全。
于夫人沉默了一会,握着拳头离开。
以前争风吃醋,也曾做过后宅女人都用过的手段,却不够狠绝。
如今于孝文差点毁了前程,这辈子都要仰庶子鼻息生存,于夫人如何能再忍?
站在窗口的于孝文看着这一幕,虽没听到秦桑说什么,知母莫若母的他却无法安心。
“盯着点我娘,别让她乱来。那边的事,抓紧去办,本少没有耐心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