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福想要自己喝药，结果大半碗都洒在身上，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量。

“浪费一碗药，加十两银子。”在秦桑身边这么久，云娘也学会宰羊。

方才王来福刻意把药弄洒，云娘看不出来就是有眼疾。

秦桑没留意这边，本是在和莲心交代一会手术时要注意的事项，闻言便道：“王掌柜舍不得银子，也可以这样手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得先把你们酒楼的伙计叫进来给你绑好。”

“放心，等王掌柜疼的昏过去的时候，或者是因为承受不住疼痛而导致手术失败大出血昏迷，我们会给你松绑的。”

秦桑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是在说术后要吃点什么的语气，却是吓得王来福身子直抖。

断腿之痛犹如昨日，不过是几息的功夫，王来福的脸已经苍白的不见血色，不停的抬袖擦汗。

“我喝，十两银子我给！”王来福大声喊道，哪里还顾得上阆举空口白话答应他的分红？

门外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一脸紧张的望向手术室，另外两个则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但都规矩的站在那里没动。

为了避免意外，手术时要用的药物都会准备至少双份，倒是不用再浪费时间。

确定王来福昏迷之后，云娘问道：“姑娘，这王来福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

“不必管他，手术书已经签下，咱们就不能因为任何事分心。”

秦桑此刻没空去想王来福存着怎样的心思，第一次做师傅，她也很紧张，容不得有半点失误，否则莲心日后绝对不敢动刀。

“莲心，准备好了吗？”秦桑看向莲心询问。

“嗯。”莲心点头，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按照我昨天教你的做，不用紧张，你做不来我会接手。”秦桑说完，又看向云娘道：“今天你负责给莲心打下手，日后也有你主刀的时候，要认真看每一个细节，但也不能忘了你今日的职责。”

“是。”云娘慎重的回道。

三人说话都是压低音量的，外头的人自是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比昨日手术的时间长一些，秦桑又是第一个出去，这次四海酒楼的伙计也不主动上前问话，都知道秦桑没有说话就是让他们等消息的意思。

毕竟年纪大一些，王来福躺了三个多时辰才醒过来，和王多金的举动差不多。

这次云娘直接上前道：“除了手术费二百两，王掌柜一共服用两次麻醉药，以及多用的药布和各种药材及看护费等，供六十八两银子。您交了二百五十两银子的押金，还差十八两银子，是您现在付清，还是让伙计回去取银子？”

王来福险些没气的昏过去，他第一次听说病人醒来后，大夫张口就问银子的事。

“回去取！”王来福没有力气，三个字仍旧说的咬牙切齿。

云娘轻哼一声，出去转达王来福的话。

上前检查的莲心，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

连云娘姐姐的性格也变了，比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更讨人喜欢，在主子身边真好。

阆举一直在四海酒楼等人回来，结果却只等到他派去看手术室的小厮回来，忙问道：“人出事了？”

小厮摇头，缩着脖子道：“是王掌柜的手术费不够，差我回来取十八两银子。”

阆举脸色发沉，不过两日的功夫，他已经拿出去五百两银子，这是他给多少大户人家看诊才能拿到的诊金？

“拿去！”阆举扔过一个钱袋，努力压制要暴怒的冲动。

这是在外面，他的形象不容有损，这笔账他记在秦桑和王家父子身上了，迟早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