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默认了,刘备笑道:“老师,林太守斩黄巾,破匈奴,深入西北,千里奔袭,无往不胜。以备看来,当一个幽州刺史绰绰有余,甚至屈才了。”
卢植眉头舒展,一条条皱纹被抚平,沉吟道:“可是,朝中大臣皆认为刘虞刘老大人才是牧守幽州的人选,又因为现任幽州刺史刘君郎的建议,准备改幽州刺史为幽州牧,赋以自行募兵制权,力拒乌桓南下。”这话的意思是,别看你战功赫赫,但你不是宗亲,朝廷不一定放心,州牧的权力比刺史大多了,朝廷当然要谨慎放权。
林宁叹息,和田丰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既然争取不到幽州,只有退而求其次,得到并州也是好的。林宁不甘心啊,虽然按照正常的轨迹,刘虞确实是下一任幽州的一把手人选,但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上下打点,差点就认十常侍当干爹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一个小小的幽州?与冀、青、兖、徐、豫这些中原大州相比,幽州算得了什么?不仅人口少,每年因为边患还得冀州、青州给予一定的财政补贴,闹得厉害了,乌桓铁骑突破边墙,管你是幽州刺史还是老百姓,一样逃不脱挨刀的命运。
恍惚中,与卢植闲扯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卢植见林宁心神不定,送人出门时抚背宽慰道:“大汉边患不止幽州一处,如靖文韬武略,何处不能建功立业?”
刘备也跟着说了几句客套话,林宁看着眼前的“玄德公”,这位未来的蜀汉皇帝可是励志代表,和他祖宗刘邦一样,除非一竿子打死,不然就等着人家翻盘吧。
沉思着回到客栈,林宁对章平说:“张让那里打点的怎么样?”
“禀主公,张让那厮贪得无厌,怎么也喂不饱,不过送了不少金银,张让对主公赞不绝口,称主公找了雒阳,尽管到他府上拜见。”章平语带厌恶,他大哥章邯就是因为宦官赵高的陷害无奈降楚,如今还要对一个没卵子的东西卑躬屈膝,想想就要吐了。
“那好,准备礼物,最好是值钱的古董,这次在鸡鹿塞和匈奴人打得天昏地暗,缴获不少,正好借花献佛。”说到最后的“佛”字,林宁觉得不对,心说我堕落了,这种人以前我是不屑巴结的,如今为了升官堕落得这么快,怪不得有人说环境造就人,而不是人造就环境,官场就是大染缸,你不融入只有被挤开!
因为宦官尤其是十常侍的形象在读书人眼中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林宁不好公开登门拜访,他就不准备亲自去,也不能让田丰代替。以田丰的脾气,给张让送礼跑官能想通,让他自己操刀非跟你翻脸不可,人家也是修养精深的大儒,丢不起这人!
思来想去,只有再让章平跑一趟了,已经混成熟脸,好说话。在章平出发之前,林宁千叮咛万嘱咐:“不仅要奉上礼物,还得向张让保证,只要我当了幽州刺史,甚至是幽州牧,我就是十常侍的人,有所吩咐无所不从。”心说十常侍蹦跶不了几年了,小心一点应该出不了纰漏。
等章平出门,田丰急切道:“主公,幽州比之并州确有优势,但为了一个幽州勾连宦官,这要传出去……”
林宁见他刚才不说,就知道不是真心阻拦:“田公勿忧,我有分寸。张让目光短浅,又依托天子才能凌驾朝臣,大祸临头犹不自知,只要不露破绽,张让也抓不住把柄。”
“终究是旁门左道,主公须时时谨慎,不然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啻于利刃加身。”
林宁走到门口,望着这条繁华的街道,淡淡道:“我不迂腐,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有满腔的热爱要献给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田公,请您在我身边看着,乱世必将来临,而我将以自己的力量最快结束乱世,还老百姓一个太平世界,我发誓!”
金色的阳光如泉水般流淌,铺满十里长街,行走其间的人们笑容满面,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