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瀚磊先是笑,“我自不会亏待你。”而后摇了摇头,“只怕你要是给人发现你身上没有印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追来了结你。”
江秋顿时觉得有些腿软,相比之下,眼前这个皇子可比齐恩凡厉害多了,她打胜了齐恩凡,轻易得了个将军,就有些飘飘然了。
要是皇帝老儿知道了,恨她背叛,派些像眼前这样的人物追杀她,她可没有把握还能留住这条小命。
“等等,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好处了,你现在拉拢我,我等于是背叛了太子,你这么厉害,到时追究起来,一定有能力让我全身而退吧?”言下之意即是将现成的好处换一个出手相助。
对易瀚磊来说,无论是金山银山,还是保她不死,哪一样不容易?父亲的指令,不过是让他牢牢捏着江秋罢了。
“好。”
江秋见他答应的风轻云淡,将信将疑,“拉钩!”她伸出一根小拇指。
幼时只有送饭的童子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她曾躲在草丛中偷看过别人玩耍,看见别人拉钩,也觉羡慕,拉钩虽然简单,但一定需得两个人才能。
她倒是能让给左手和右手拉,但脑子只有一个,左手和右手又有什么可约定的?
有时却又羡慕左手和右手,它们总是成双成对。
羡慕的情绪一直绵延到长大,那天她在城中见那些个小孩子也是这么拉钩,只拉钩的咒语和她小时候听的有些不一样。
那是一个男娃娃和一个女娃娃,脸蛋生的精致,细皮嫩肉的,穿的虽不起眼,身上却没有补丁,且干净的很,在孩子堆里显眼的紧。
她只道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娃娃偷跑出来玩了,就多看了几眼。
男娃说:“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我就……长大了我就娶你当媳妇儿。”
围在周围的孩子起哄,扮鬼脸,“真不害臊,略略略。”
男娃女娃脸都涨的通红,相互别过了脸,男娃脸上却留了固执神色。
她回忆起当日情景,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他看着她纤细的小指头,听见她的一声笑,觉得心里痒痒的,原不屑跟她做这种无聊之举,鬼使神差地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去。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兴奋地勾起了自己的指头,上下晃动,“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就是什么好呢?”
她拧着眉想,那天那两个小娃的对话固然有趣,她却不可能照搬照套,于是只能捡自己现下能想起来的最没有新意的说,“变了就是猪八戒!”
她扬起小脸,笑着看他,从未有过的神采奕奕。
……
江秋一袭便衣躺在床上,右脚搭在左膝盖上,不住地晃着。
她现在最差嘴里叼根草了,任谁看了她这副模样,都能看出来她闲得慌。
当了这将军也有几日了吧,上任翌日白天还去皇宫再次给皇帝老儿请安,皇帝老儿这次倒是见了她,还好心情地考了她几句诗,说什么知不知道“井底点豆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的下联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