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贺南意睡到辰时最后一刻,才半梦半醒起来,用一盏茶的时间,随意梳洗了一下,便带上清心乘坐马车前往楚王府。刚到门口,便见一管家打扮的老人已在门口候着,见马车停下,赶紧上前询问道:
“老奴是楚王府的管家严谨,敢问,车上之人,可是贺尚书府上的大小姐?”
马车边的清心闻言,俯了下身回道:
“见过严管家,奴婢是尚书府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清心,马车内确是我家大小姐,劳烦管家亲自前来迎接了。”
“清心姑娘客气了,老奴奉命在此等候大小姐多时,恭迎大小姐入府,王爷已在前厅等候了。”
闻言,贺南意从马车上缓缓而下,朝管家点了点头道:
“有劳严管家带路了。”
“大小姐客气了,请随老奴来。”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指引贺南意等人入府,顺便让门卫将贺南意的马车带去后门候着。
“我昨日回府,听说王爷几个月前头部受了伤,至今未愈,心中甚是挂念,便让人一早递了拜帖来,不知,是否有打扰到王爷休息。”
“老奴替王爷谢大小姐关心,您近年一直有送祛疤膏和一些丹药来,老奴知道您是真心关怀王爷的。王爷虽然头部受损,但也知道大小姐您一直以来的关心,所以知道您要来拜访,王爷甚是欢喜,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我有个唐突的问题,不知道管家是否愿意为我解答。”
“大小姐但问无妨。”
“我听闻王爷这次受伤,智力受损停留在六七岁,此事可当真?”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确是如此。”
“太医院怎么说呢?不知方不方便透露?”
“太医院的太医都说王爷是因为脑中的血块压迫了穴位,所以智力受损,因为血块太大…”
说到此,管家停顿了一下,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接着道:
“没法去除,王爷此生,可能都是这个样子了。”
“当年落水虽承蒙王爷所救,但因我本就体弱,又落水受寒,身子骨更差了。母亲为了调理我的身体,便将我送去药王谷,由外公帮着调养。这十多年,我在药王谷借着调养的机会,也跟着外公学了些医术,等等我给王爷看看,看是否有办法治愈。若不行,我便写信让南师姐来给王爷看看。”
“真的吗?那老奴先在此谢过大小姐了。”
“管家客气了,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会尽力相帮的。”
贺南意说话的时候,一直有暗中关注着管家的表情,看管家对于自己说能治愈楚王的伤时,并没有表现出很惊喜或期待的表情,只是礼貌地笑着说明他对自己的医术并不抱什么高期望。但当自己说要请南师姐来看看的时候,一下子转头看向自己时,眼里的激动是藏都藏不住。看来,楚王的伤八成是真的,而非装的。
虽说这楚王受伤痴傻了,但看这府中下人的状态,丝毫没有懈怠之意,从自己进府以来,能感觉到,暗中藏了好些人,呼吸和心跳经不可闻,可见都是实力不俗的高手,若非自己内力够深厚,根本感受不出来。就连这看似年老的严管家,都是个实力不差的,虽然有意隐藏,但是那稳健有力的步伐,又岂是能隐藏得住的。
贺南意不觉扬起了嘴角,有趣了,若说这楚王没有夺嫡之心,给贺南意百个信心,她也是不敢信的。不过这也正是贺南意想要的野心,这样,自己的目标,才能借由楚王达到。
“王爷,贺大小姐到了。”
“嗯,你先退下吧。”
贺南意望向坐在主位之人,见其只用一根白玉簪将上半部分头发束于头顶,右边脸带着刻有整面羽毛的半边银质面具,露出左边白嫩无暇、吹弹可破的半边脸,身着灰白色金丝绣长衫,身材看着略显单薄,从自己进入大厅开始,就一直好奇地打量自己。
贺南意见状,将脸上的面纱拿下,一脸笑意地行礼道:
“臣女见过王爷。”
“免礼,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