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去将那屏风完全拉开吧。”
“是。”德妃身边的嬷嬷应声后,将原本半开着的屏风拉开,将内室与外厅完全隔开了视线。
皇帝今夜宿在皇后的乾仁宫,离德妃的坤德宫甚近,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只见与记忆里十年前差不多长相的皇帝一脸急切地带着点小跑快步而来,一进屋,环顾了下四周,就直接往里屋迈步而去,直接无视了要行礼请安的德妃。
被无视的德妃恨恨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牵起一抹强颜欢笑出声道:
“我们也一起过去吧。”
里屋,皇帝望着正大口呼吸着,脸色却在慢慢涨红的婉贵人甚是着急,厉声问道: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皇上莫及,臣妾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想必快要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快速的脚步声,须臾,便见一个中年男子手拎一个木制医药箱进来了,一进屋刚要行礼请安。皇帝赶忙出言道:
“免礼,赶紧过来看看贵人这是怎么了。”
“是。”
应完,太医赶忙上前为婉贵人把脉,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医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把完,立马俯身跪下道:
“皇上赎罪,婉贵人这是突发肺疾,从脉象上看,已无甚生机,恕臣无能为力。”
“滚!朕要听的不是这话!陈宽,你带人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拎过来,立刻!”
“是。”门外传来一阵应声,随后便听见一群人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婉儿别怕,朕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不怕,不怕。”
婉贵人知道,今日谁都救不了她的,她也已坦然接受了这个结局,所以只是满眼不舍地望着为她着急着的皇帝,虽然呼吸很难受,但还是喘着气对皇帝开口道:
“皇上…嫔妾…怕是无法…再…再陪伴您了,您…您别怪…太医们,是嫔妾…自…自己身体…不好,怨…怨不得他人,您…您不要责怪…任何人。”
“好,好,朕答应你,你再坚持下,其他太医马上就到,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皇上…嫔妾走后,修儿…修儿…”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婉贵人的脸色急速由涨红转为暗紫,双目也染上丝丝血丝,因着呼吸不畅说不出话,婉贵人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袖,紧紧地攥着,双眼满是留恋和不舍,皇帝像是看懂了般,握住婉贵人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开口道:
“你放心,朕会好好护着修儿的,你再坚持坚持,你还没看看修儿呢,朕现在就去将你把修儿唤来,你坚持住。”
一听皇帝要把蔺祁修带来,婉贵人赶紧摇头,硬生生又憋出几个字:
“不…要…叫…照…顾…好…”
还未说完,婉贵人便微张着口,咽了气,睁着的双眼里,满是不舍和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不!!!婉儿,婉儿,婉儿,你别走,你别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婉儿!!!”
只见皇帝满是绝望地吼叫后,紧紧地抱住婉贵人,眼角滑下豆大的两滴泪。然后冷冷地吩咐道:
“你们都出去。”
闻言,德妃满是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帝和婉贵人后,转身离去。
梦境到此也便结束了,贺南意虽想再看看房内后面的情况,但是因着德妃并没有那部分的记忆,便也无从探起。
但是有了这番收获,贺南意已甚是满意。在退出梦境前,又将德妃内心最害怕的事给引导出来,让其陷入一重又一重的噩梦,还无法被吓醒,只能硬生生地在梦境里扛着。
因着这一晚的噩梦,差点让德妃放弃刺杀贺南意的念头,也让她在之后几天的夜里,噩梦缠身。